他是天子,何須在意一個嫔妃是否委屈?
可偏偏
明芙低垂着腦袋,露出一截白皙脖頸。
她今日穿着月白緞繡玉蘭旗裝,外罩淡青色大氅,小巧的軟翅旗頭上斜簪一支點翠鑲珍珠的流蘇步搖,另一邊簪着朵芙蓉絨花。
映得她整個人愈發清麗,清泠泠的如初春山澗剛融的雪。
康熙就這麼看着她。
思緒拉回那次和她微服去莊子上時,她穿着民間婦人衣裳,眼底眉梢都是靈動笑意。
那時的她與眼前這個規行矩步,清冷沉默的德嫔,判若兩人。
明明那日就挺喜人的。
可一回宮,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腦海裡閃過納喇氏臉上的巴掌印,康熙這會兒不免還有些心驚。
委實沒想到她還有這般潑辣的一面。
往日裡都是嬌嬌弱弱的,誰知道這女人跟人打起架來倒是挺勇猛的。
不去考個武狀元真是對不起她這把子力氣。
“方才,”康熙回神,開口問,“朕罰你,心裡頭委屈了?”
隔着這麼遠的距離,明芙隐隐還能聞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松柏香。
明芙心裡翻了個白眼。
能不委屈麼?
是别人先欺負她和崽崽的,她還手都不行了?
十天半個月的就被禁足一回,她看似是沒招了,實則是真沒招兒了。
剛穿過來的時候,就是被禁足中。
從原身的記憶裡得知,當年是原身想四阿哥了,隻是在景仁宮門口遠遠瞧了一眼。
恰好四阿哥出來了。
原身就沒忍住抱了抱孩子。
被正好路過的皇帝和佟貴妃看到。
佟貴妃一通大鬧,非說原身不安分,懷着身孕還想搶她的四阿哥。
恰好原身是個悶嘴葫蘆。
皇帝讓她解釋,她就跪在那兒一直哭,一句話都不說。
這誰受得了?
佟貴妃有意挑唆,原身有孕在身本來要被晉位分的,結果被禁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