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說話,就是靜靜地看着李雲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病房裡的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
趙剛站在一旁,手心裡全是汗。他不知道旅長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而躺在床上的李雲龍,心裡也開始發毛了。
這活閻王,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他怎麼不罵人?不掀我被子啊?他就這麼幹看着,是什麼意思?
他感覺自己快要憋不住了。這裝昏迷,可是個技術活,比打仗還累。
終于,旅長開口了。
他沒有看李雲龍,而是對着趙剛,用一種極其沉痛的語氣,緩緩說道:“趙剛啊,是我對不起雲龍同志啊。”
“他為革命流了這麼多的血,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們這些做上級的卻不能給他提供最好的醫療條件。我的心裡,有愧啊!”
他站起身,在病房裡來回踱步,臉上寫滿了自責。
“不行!不能再讓英雄寒心了!雲龍同志的傷,必須得到最好的治療!”
他猛地一回頭,對着門外的警衛營長,大聲命令道:“傳我命令!立刻派人,去把咱們旅部衛生所那幾個剛從德國留學回來的外科醫生,全都給我請過來!再把咱們繳獲的那台寶貝x光機,也給我拉過來!今天,就在這裡!給雲龍同志,來一場全旅最高規格的現場會診!”
“另外!”他加重了語氣,“為了保證雲龍同志術後能得到最好的休養,從今天起,獨立團所有的肉食罐頭藥品,全部上繳!統一調配!優先供給雲龍同志!”
“是!”警衛營長響亮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去執行命令。
“等等!”
就在這時,病床上那個“奄奄一息”的李雲龍,如同詐屍一般,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
他一把撕掉胸口的“血繃帶”,臉上哪裡還有半分的病容?那精神頭,比他警衛營的馬都足!
他一個箭步沖到旅長面前,臉上堆滿了無比燦爛的笑容,一把抓住旅長的手,親熱地說道:“旅長!我的親旅長!您看您,怎麼又跟我開玩笑了!”
“我這點小傷,不礙事!不礙事!早就好了!真不用麻煩您老人家了!”
旅長看着他這副生龍活虎的樣子緩緩地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冰冷刺骨的魔鬼般的笑容。
“哦?”
“好了?”
他反手抓住李雲龍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像一把鐵鉗。
“李雲龍,你這個戲,演得可真他娘的好啊!”
“現在,你是不是該跟我老老實實地交代交代。”
“你那場驚天動地的‘演習’,到底‘演’死了多少個鬼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