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尖銳而又刻薄，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意。
楚絕緩緩轉過身，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樹林中，人影綽綽。
一行十幾名身着杏黃道袍的全真弟子，從林中走了出來，将三人的去路徹底堵死。
為首之人，正是那日顔面盡失的中年道姑，清淨散人孫不二。
真是冤家路窄。
此刻的孫不二，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并未發現林月裳的身影，心中那股被壓抑了數日的怨毒與恨意，瞬間翻湧上來。
“林月裳那個賤人呢？沒跟你們在一起？”她冷聲喝道，言語間，卻依舊帶着一絲對林月裳的忌憚。
宗師一怒，斷臂之威，她至今記憶猶新。
小龍女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忽然伸出小手，指着身後的官道，奶聲奶氣地說道：“我師父就在後面，馬上就到啦。”
孫不二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朝後方看去，卻空無一人。
她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竟被一個小女娃給耍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臭丫頭，竟敢騙我！”孫不二惱羞成怒，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意，“今天林月裳不在，我看誰還能護得了你們！正好，新仇舊賬，一起算！”
上次在古墓前丢盡了臉面，回到全真教又被掌教師兄馬钰一通呵斥，她心中的那口惡氣，早已憋到了極限。
今日在此偶遇，在她看來，正是老天爺賜予的報仇良機！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楚絕，緩緩擡起眼簾。
那雙清澈的眸子，沒有絲毫的波瀾，淡漠得如同在看一群死物。
一個冰冷的字眼，從他口中吐出。
“滾。”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孫不二先是一愣，随即驚疑不定地看向楚絕。
眼前的少年，眼神清明，氣質沉穩，哪裡還有半分癡傻的模樣？
他他不傻了？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随即，更強烈的怒火便湧上心頭。
一個昔日的傻子，竟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對孫師叔如此無禮！”
“不知死活的廢物，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