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旁,山風徐來,吹動了楚絕額前的一縷黑發。
他端起茶杯,輕輕吹散了杯中氤氲的熱氣,神情淡然,仿佛黃裳口中那“關乎國運”的大事,不過是尋常的鄰裡紛争。
“道友所言,莫非是關于那大金國之事?”
黃裳聞言,那雙古井不波的眸子裡,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由衷的贊歎。
他撫須長歎,聲音中帶着幾分感慨。
“楚道友,當真是慧眼如炬。”
“不錯。這大金國,乃是我大宋百餘年來的心腹大患,是深入骨髓的頑疾。如今其國運支柱完顔宗席被道友重創,國力空虛,正是我等一舉将其根除的千載良機。”
楚絕将杯中清茶一飲而盡,動作從容不迫。他擡起眼,目光平靜地注視着黃裳,似笑非笑。
“大金那位,如今已是油盡燈枯,命不久矣。以黃道友深不可測的修為,獨自一人,應當也足以應付才是。何需再來尋我?”
他的語氣之中,帶着一絲淡淡的好奇。
完顔老祖的狀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道死玄指,早已是催命的符箓。就算沒有外力幹預,對方也活不過一月。
此事,想必黃裳這等人物,亦能推測出一二。
可他偏偏還是來了,還擺出了如此鄭重的姿态。
莫非,其中還有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隐情?
黃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他緩緩起身,負手而立,遙望着北方天際,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仿佛倒映着王朝更疊、江山變幻的滄桑景象。
“楚道友,有所不知。”
他轉過身,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敢問道友,對這玄之又玄的王朝龍氣,知曉多少?”
楚絕的眸光微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