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不敢犟嘴,紅着眼道,“父親你說。”
“年前藍玉來過,你可知他是幹嘛來的嗎?”
“孩兒不知。”李景隆立即捧哏。
“他是來炫耀來的。”李文忠道,“雖然他沒有明說,但為父可以料定,年後勢必北伐,而且八成還是決戰。”
頓了頓,“我若能死在北伐前,皇上為了給兒孫鋪路,極有可能會讓你随大軍一起磨砺一番,有了這一次北伐之行,以後于你,于咱李家都有莫大的好處。
藍玉也不算太年輕了,皇上高瞻遠矚,定會着手扶持孫兒輩的人才,你是皇上的外甥孫,為父一死,皇上的目光勢必聚焦在你身上,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孩兒不要什麼機會。”李景隆連連搖頭,“父親你好好養病”
“少他娘的娘兒們唧唧,老子的病養不好了!”
李文忠突然大怒,罵道:“多活兩天,少活兩天對老子來說沒什麼區别,要是錯過這次機會,老子死了也不閉眼。”
“接下來的話,你給老子記死了!”
“是是是,孩兒謹記。”李景隆被吓住了,忙不疊點頭。
李文忠緩了口氣,道:“以後萬不可和李青交惡,如果可以,盡量與其結交。”
“和他結交?”
李景隆大感意外,“他夠格嗎?”
“絕對夠!”李文忠目光湛湛,“一個草民,不到兩年的時間先是升任錦衣鎮撫使,後又封侯,背後是誰在推動,不言而喻。
再看他所做的事,皇親國戚的驸馬歐陽倫被他拉下馬,郭桓一案,更是一口氣斬了一位尚書,三位侍郎;
六部的郎中、員外郎、給事中、都察院禦史,地方官員多少人下馬,多少人人頭落地?
而他李青不僅無恙,且屢屢晉升,皇上更是不惜讓他和燕王、馮勝搶功勞,恩寵何其隆重?”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李文忠稍顯疲倦,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李景隆輕輕撫着他的胸口,小心翼翼道,“父親總說,今日的無上榮耀,一個不慎,便是明日的夾頸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