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
一行數百騎便朝着北平城外的慶壽寺而去。
慶壽寺門外的一顆針葉松下。
一名身着黑袍的光頭僧人此時正躺在屬下,手裡握着一卷書。
光頭僧人形如病虎,目如鷹隼,這等面相,怎麼看都和一個心懷慈悲的高僧不沾邊。
馬蹄聲滾滾而來,掀起塵煙。
黑袍僧人躺在松樹下還是一動不動。
直到數百騎挨到寺廟門前,吓得一些小沙彌躲進了寺廟院内悄悄爬牆觀看,黑袍僧人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哈哈,你倒是落得個清閑,每天就在這松樹下看書。”
“讓你去王府你也不去,怎麼,本王的燕王府難不成還不如你這小小的慶壽寺嗎?”
朱棣大笑了一聲,然後一手拎着馬鞭,也不顧及什麼親王之尊,直接坐在了黑袍僧人的身旁。
自顧自的從腰間解下了水囊喝了一口之後,便遞給了旁邊的黑袍僧人。
黑袍僧人也不客氣,接過之後便是一大口。
“好酒啊,雖然燕王府不如我這慶壽寺,但燕王府的酒卻真是好酒。”黑袍僧人吧唧了一下嘴,贊美道。
朱棣失笑伸手指着黑袍僧人∶“你這和尚,不吃齋,又喝酒,本王是真不知道你怎麼修行的。”
“大道三千,千般術法,隻問長生,何須顧其左右。”
“王爺此行是要前往應天府?”
黑袍僧人問道。
朱棣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沉吟了片點了點頭:“不錯,此行應天府,和尚你覺得本王此去如何?應當如何面對此時局面?”
黑袍僧人沒有說話,而是站起身來,然後仰頭看着頭頂的針葉松。
“人無長存,樹無千載。”
“行高于人,衆必非之。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若想長久于世,則需如同這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