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蕪在說完這句話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清泉中修煉的男人視線充滿危險的審視,在她身上一寸一寸掠過。
擡手瞬間,水珠在他冷白肌膚上立即蒸發,化作一縷白霧萦繞。
似是察覺到她不能産生任何威脅,男人目光毫不留情地挪開。
被擾了興緻,他站起身,遠處緞黑衣袍騰飛而來,松松垮垮披落在他肩頭。
“師祖!該回山了!”
一個清瘦少年忽而從枝頭躍下,雙手抱拳恭敬朝男人一拜,“師父說了,要是您再不回去,就出家佛門,再也不修道了!”
男人似是沒放在心上。
他生了副極矜貴的面容,狹長眼睑下一點漆黑鬼魅的淚痣,唇色卻是近妖人的紅。
他懶洋洋嗤笑:“尋我回去作甚?”
“今年秋獵需要各宗門子弟參加,我等師兄弟已至金丹中期以上,無法參加。”
賀逍重重歎口氣,“我們宗門已經三年未曾招到新弟子,三年未參加秋獵,若是今年還不參加,怕是會被踢出四大宗門。”
男人漫不經心:“踢便踢了。”
賀逍像是早已習慣,沉着地威脅道:“師父說了,要是被踢出宗門,她就領我等師兄弟上吊自殺。”
“”
男人似是哽住,揉了揉太陽穴,“她想我如何?”
賀逍忙狗腿道:“自然是希望師祖出面,廣納新生,好度過秋獵。”
男人抿了抿唇,精緻眉宇微微擰起,忽而想到點什麼,唇邊彎笑。
他看向泉邊毫無生息的姜蕪,挑了挑眉:“那不就一個現成的嗎?資質極佳。”
賀逍下意識轉頭,被這血淋淋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這什麼時候還躺着個人了?
倒不是他五感不敏銳,隻是這人身上氣息實在太弱,已然命懸一線。
他忙跑過去,伸手探向她的脈搏,當即駭然:“怎麼傷成這樣?”
被硬生生破開與靈獸的契約不說,五髒六腑都被人震碎,身體裡還有瘴氣萦繞。
真真是亂得一塌糊塗!
男人不緊不慢踱步過來,視線意味不明地看向遠處山脈。
賀逍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立刻反應過來:“她是昭華宗的人?他們不是自诩名門正派?這姑娘犯了什麼錯!居然下手這麼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