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天晚上”
裴桔眼中漾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白姑娘說,陛下愛貴妃,不過是因為她身上有本宮年少時的影子,隻要我能讓他憶起年輕時的回憶,他便會回到我身邊。”
“我便同白姑娘學了套劍舞,想讓陛下瞧一瞧。”
她唇邊彎起一個諷刺弧度,指甲嵌入血肉中,嘴唇跟着發顫,“結果你們可知陛下說什麼?”
一片靜谧無言。
無人回應。
她自顧自笑出聲:“他說,東施效颦,愚昧不堪,他讓本宮莫要拈酸吃醋,說本宮這個年紀,就該安穩本分。”
雲瓊手指顫動了下:“我,我以為您與父皇”
“你以為我們素來恩愛,相敬如賓?”
裴桔哼笑出聲,“别說是你,就連我自己都這麼以為,我以為他多多少少,還念着我們的情誼,對我還有愛”
“這哪叫愛?”
姜蕪從芥子袋裡又掏出一大堆荔枝,邊咬破殼邊含糊道,“他開心了便哄着你,不開心了便叫你滾一邊去,你們兩人之間的愛,全憑他一人做主,天下哪有這樣的事。”
她想了想,毫不委婉道:“這和養一隻小貓小狗有何區别?”
一語驚醒夢中人。
裴桔恍然擡眸,瞳仁細微顫動。
是啊。
自始至終,都是他在主導地位。
是他先說愛,也是他先厭煩。
他将她囚在宮中當一隻籠中雀,卻嫌這籠中雀退化了飛翔的本領。
這不叫愛。
這叫自私。
那年他口中的花瓶,竟也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