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氣氛瞬間凝滞。
“直播？不行不行！這哪行？”張全臉上的興奮勁兒沒了，眉頭立刻擰成了疙瘩，第一個反對，“咱們幹的是啥活兒？财不露白懂不懂？萬一拍到了不該拍的，傳出去，咱們全得完蛋！”
“而且被人評頭論足的，煩不煩？”
他顯然對暴露在鏡頭前極其抵觸。
芙蓉也放下了碗，沒說話，但眼神裡明顯寫着不贊同和擔憂。
下地直播？這風險太大了。
老吳端着碗，渾濁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閃爍着精明的光，他沉默了幾秒，像是在權衡利弊。
他沒有立刻回答行不行，反而問：“小江，你直播主要圖什麼？就圖那點打賞錢？”
江塵坦然點頭：“嗯，熱度這東西，過去就沒了。趁現在能撈一點是一點。而且，我也需要錢。”
他把“需要錢”三個字說得很重，帶着一種底層掙紮的實在感。
老吳又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江塵那張年輕的、帶着一絲渴望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又掃過張全和芙蓉緊張的神色。
忽然，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爽快道：“行！我答應了！”
“吳哥！”張全急了。
老吳擡手制止他，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小江兄弟說得在理，他現在正當紅，是該乘着熱度多賺點錢，合情合理！咱們不能擋人财路。”
他轉向江塵，笑容顯得很通情達理：“不過小江，咱們醜話說前頭，真到了下面，有些東西絕對不能拍！你得保證。”
江塵立刻保證：“吳哥放心，我懂規矩！不該拍的我鏡頭都不會轉過去！我就跟粉絲聊聊天，互動一下，賺點辛苦錢。”
“那就好。”老吳點點頭，又對張全和芙蓉道：“你們也别太緊張，小江兄弟有分寸。再說了，有熱度也是好事，說不定以後咱們這路子還能更寬點。”
他心裡自有盤算，這小子點香問路的本事邪門，是真有點東西。現在賣他個人情，以後說不定有大用。
至于直播，到時候進了墓，自己動作快點，核心的東西不讓他拍到就行了。
最主要是穩住他，别讓他覺得被排斥。
張全雖然一臉不情願，但老吳發了話，他也隻能悶悶地“嗯”了一聲，低頭扒拉着碗裡的粥，不再吭聲。
芙蓉則若有所思地看了老吳一眼，又看了看江塵，默默低下頭吃飯。
江塵見老吳答應得爽快，臉上也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吳哥！以後要有合适的活兒，我一定還跟着吳哥幹！”
老吳哈哈一笑：“好說好說！”
一頓飯在微妙的氣氛中結束。
老吳和張全顧不上休息，立刻背上工具包，打着手電，再次消失在通往發現點的陡峭山坡上。
臨走前老吳囑咐芙蓉和江塵先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等他們清理出通道口再下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