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抱膝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将臉深深埋進去。
進入神秘調查局兩年,出過不少任務,本以為這次跟着叔叔的安排,借着節目的機會能近距離觀察甚至接觸一下那個神秘的江塵,結果自己這内向的性格,連一句話都沒搭上,人就沒了蹤影。
現在倒好,徹底被困死在這鬼打牆一樣的鬼地方,前途未蔔。
“我們已經在這裡轉了五六個小時了。”周斜陽戴上眼鏡,語氣輕松得仿佛在郊遊,“幹耗着也不是辦法,不如睡一覺?說不定一覺醒來,外面的人就把麻煩解決,找到辦法救我們出去了。”
秦言擡起頭,漂亮的眼睛裡帶着壓抑的煩躁和一絲失望:“周先生,你不是自稱摸金校尉嗎?除了等,你就沒有一點辦法?如果外面的人一直不來,或者…他們也出事了,我們就在這裡等死?”
周斜陽無奈地攤手:“秦小姐,該試的辦法我都試過了。羅盤失靈,機關找不到,連犀角香都燒了”
他指了指角落一小堆灰燼,“傳說犀角通幽,能照見鬼神,可咱們啥也沒看到。這說明要麼沒鬼,要麼這地方的東西,層次太高,犀角香根本不夠看總之我是真沒轍了。”
秦言沉默了。
過去的幾個小時裡,周斜陽确實嘗試了多種手段,甚至包括一些她看來頗為玄乎的民間秘法,但結果都一樣——無效。
這條看似無盡的回廊,就像一個絕對完美的囚籠。
她不喜歡這種完全被動,将希望寄托于他人的感覺。
她猛地站起身:“我再走一圈!”
周斜陽也不阻攔,反而從背包裡掏出一本紙張發黃的古書和一包壓縮餅幹,不急不慢地翻看咀嚼起來,仿佛真的開始享受這難得的閑暇。
楊四看着周斜陽這副模樣,忍不住低聲道:“我看你一點都不急,是已經有對策吧?”
周斜陽從書頁上擡起眼,笑眯眯地看着他:“對策?我能有什麼對策?不過是心态好,既來之則安之罷了。幹我們這行,急是沒用的。”
他嘴上說着輕松,心底卻另有一番盤算。
通過對講機裡斷斷續續傳來的信息,他早已拼湊出大概,這古墓有三層,他們所在的這一層,詭異卻并無直接殺機,更像一個巨大的困局。
真正危險的是上面兩層。
既然有人在前頭頂着,他何不借此地暫避風頭?
等上面塵埃落定,危險解除,再想辦法出去豈不美哉?
摸金一行,能活得久的,哪個不是心黑皮厚?聖母心可幹不了這掘人祖墳的損陰德行當。
就在此時,前方傳來秦言一聲急促的呼喊:“有變化!你們快來看!”
楊四立刻起身沖了過去,周斜陽也合上書,慢悠悠地跟上。
隻見秦言站在甬道壁前,手指着牆根處。
那裡原本雕刻着與其他地方無異的重複雲雷紋,此刻,其中一小片紋路竟詭異地變成了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