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被那柄滴血的巨刃斬斷。
河谷上,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尊魔神般的胖子身上。
李虎躺在地上,胸口的劇痛讓他幾乎窒息。他擡起頭,看到的不是那個他記憶中隻知道在夥房裡和稀泥的肥豬,而是一雙不帶任何人類情感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是看待食材的冰冷。
“你”李虎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恐懼是冰冷的潮水,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
“好香啊”
範統的聲音很輕,卻是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那些沖鋒在前的元軍騎兵,被這血腥而詭異的一幕駭得勒住了馬缰。主将被一招掀翻,戰馬被活生生劈成兩半,這已經超出了他們對戰争的理解。
就是這一瞬間的遲滞,成了他們通往地獄的單程票。
“殺!”
寶年豐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腔的咆哮。
他和他身後那四個同樣虎背熊腰,身着粗狂猙獰獸凱的夥夫,是五頭掙脫了牢籠的洪荒巨獸,從車陣的缺口處猛然沖出。其他幾個用了藥劑的夥夫也拎着大刀長槍,緊跟在他們身後殺出!
他們沒有複雜的戰陣,隻是一個最簡單,最野蠻的鋒矢陣。
不理會騎兵手中雪亮的馬刀,他們的目标隻有一個——馬腿!
“咔嚓!”
寶年豐手中的巨斧,帶着千鈞之力,狠狠砸在了一匹疾馳而來的戰馬前腿上。
骨骼碎裂的脆響,在嘈雜的戰場上清晰可聞。
那匹戰馬發出一聲悲鳴,轟然跪倒,将背上的騎士重重地甩了出去。
那名元軍騎士還沒來得及起身,另一名夥夫手中的狼牙棒已經帶着惡風,當頭砸下!
“噗!”
沉悶的聲響過後,再無聲息。
元軍的馬刀砍在他們那身簡陋的獸皮鐵甲上,隻能濺起一串火星,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可火頭軍的重斧和狼牙棒,砸在人身上,就是筋斷骨折;砸在馬身上,就是人仰馬翻!
一個照面,沖在最前的七八名元軍騎兵,就被這支“夥夫軍”用最不講道理的方式,連人帶馬,砸成了一地模糊的血肉。
這根本不是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