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1頁)

接下來的兩天,範統的前鋒營,變成了一股席卷草原的黑色瘟疫。

他們是一群不知疲倦的蝗蟲。

所過之處,部落的哀嚎被烤肉的香氣覆蓋,牛羊的悲鳴被士兵的歡呼淹沒。

突襲,屠殺,搜刮。

整個流程被壓縮到極緻,效率高得令人發指。

前鋒營的辎重車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車上堆滿了金銀、皮毛和風幹的肉條。

每一個士兵都吃得膘肥體壯,渾身透着一股子野獸般的兇悍。

他們的身體在發生改變,肌肉愈發虬結,傷口愈合速度遠超常人,連指甲都變得堅硬鋒利。

又一次幹淨利落地踏平一個小型部落後,朱棣站在血泊中。

手中的狼牙棒還在往下滴着粘稠的溫熱液體。

他記不清這是自己砸碎的第幾個頭顱。

曾經那些讓他輾轉反側的“仁義王道”,如今隻剩下最純粹的殺戮本能。

揮棒。

砸下。

再揮棒。

他的動作裡再也沒有半分多餘的技巧,隻為追求最極緻的破壞。

他的力量,他的體格,都在這血與肉的催化下瘋狂滋長,已經隐約有了寶年豐那些親衛的影子。

可當戰鬥結束,那股嗜血的狂熱褪去,一種更深的空虛和迷茫,便會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沒。

他看着那些被同袍們熟練剝皮剔骨,即将成為晚餐的戰馬,又看了看自己那雙沾滿血污,骨節粗大的手。

我是誰?

我,還是那個大明的燕王嗎?

“頭兒!西邊兩裡地,有十幾個探子摸過來了!”

寶年豐的聲音打斷了朱棣的思緒。

他那張憨厚的臉上滿是興奮,鼻子用力地抽動。

“馬很累,人也餓了,看樣子是跟了咱們一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