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到我車裡來,有話跟你說。”
朱棣不敢怠慢,翻身下馬,跟着徐達進了那輛寬敞的馬車。
車内,燃着安神的檀香。
徐達沒有看他,隻是自顧自地倒了兩杯熱茶,将一杯推了過去。
“你小子,知不知道妙雲她娘走得早,這偌大的國公府,上上下下,内内外外,全都是她一個人在操持?”
徐達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她不僅要管家,還要跟着我讀兵書,習武射。你别看她是個女娃,這應天府裡,九成九的王孫公子,綁在一起,心眼兒也沒她多。”
朱棣端着茶杯,低着頭,像個挨訓的小兵。
徐達話鋒一轉,冷哼一聲:“這麼好的閨女,我徐天德當成眼珠子一樣疼着。你倒好,咋咋呼呼地跑到坤甯宮,嚷嚷着要退婚?”
“哼!”
朱棣手一抖,熱茶差點灑出來,連忙解釋:“徐叔!徐叔您别生氣!是小子一時糊塗,我我那不是怕成了婚,以後就上不了戰場,打不了仗了嘛!”
“諒你小子也不敢有别的心思!”徐達瞪了他一眼,火氣消了些,“算你還有點出息!”
他抿了口茶,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現在,前鋒營已經奉旨擴充到了三千人。你回北平之後,就給老子老老實實地待在範統那個滑頭身邊,跟他一起,把這支隊伍給我拉起來!”
“這支兵,是皇上打破了規矩,特意給你留的。是你以後立足北平,鎮壓北疆的根基!你知不知道?!”
朱棣心中一震,猛地擡起頭。
徐達看着他,繼續道:“範統那胖子,雖然為人奸猾,貪吃好财,看着不着調。但嶺北一戰,前鋒營繳獲的那些戰利品,他一分沒留,全都暗中換成了撫恤,補貼給了那些戰死和傷殘的将士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