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情。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拿過紙筆。
“說吧。”
天,快亮了。
一份寫滿了名字,按着血紅手印的供狀,被呈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天,将明未明。
應天府的街上,還籠罩在一片黎明前的寂靜之中。
數千名禁軍士卒,如同黑色的潮水,無聲無息地湧出營地,将整座相府,圍得水洩不通。
沒有打鬥,相府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守門護衛私兵躺倒一地,均都臉色青紫!
無數甲士湧入,家丁護衛來報,他沒有驚慌,也沒有反抗。
他隻是穿戴整齊,端坐在書房内,靜靜地等着。
當毛骧帶着人,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甚至還笑了笑。
“毛大人,還是你們棋高一着。”
“相爺,”毛骧躬了躬身,算是行了最後的禮,“陛下,請您入宮一叙。”
胡惟庸點了點頭,站起身,從容地跟着毛骧往外走。
當他走到院中時,一名錦衣衛校尉,捧着一個托盤,快步走了過來。
托盤上,是一件用明黃色絲綢縫制的,繡着五爪金龍的龍袍。
“啟禀大人!在卧房的夾層中,搜出龍袍一件多封通敵信件!”
胡惟庸看着那件龍袍,臉上的笑容,愈發苦澀。
這針腳,是宮裡繡娘的手藝吧?有心了。
他知道,這盤棋,他從一開始,就輸了。
“帶走。”毛骧的聲音,在寂靜的清晨裡,顯得格外清晰。
胡惟庸被押上囚車,天邊,一輪紅日,正緩緩升起。
新的一天,開始了。
而應天府,這座大明的都城,也即将迎來一場,比空印案,更加血腥,更加殘酷的大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