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店概不賒賬。”
他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傳了出去,帶着一種理所當然的冷漠。
開玩笑。
在這個人命不如狗的世界裡,賒賬等于白送。
他不是來做慈善的。
況且再過不到十二個小時他就回去了,誰知道夜莺能不能及時把黃金拿回來。
“你!”
夜莺的胸口劇烈起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她何曾受過這種羞辱?
如果眼神能殺人,林墨恐怕已經被她用火焰燒成灰燼一百次了。
林墨懶得再看她,低頭繼續對付碗裡那坨已經不太成形的面條。
終于,林墨吃完了最後一口面,連湯都喝得一幹二淨,舒服地打了個飽嗝。
他站起身,從貨架上随手拿下一根包裝最土氣的火腿腸。
“啪嗒。”
屈指一彈。
那根火腿腸竟然毫無阻礙地穿過了那道無形的屏障,在空中劃出一道小小的抛物線,精準地落在了夜莺腳前的碎石地上。
整個動作,随意得就像是在投喂路邊的野貓。
夜莺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她那雙勾人的鳳眼,死死地瞪着林墨,眼底深處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已經不是羞辱了。
這是赤裸裸的蔑視!
可偏偏,那股混合着澱粉和劣質香精的肉味,卻像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所有的怒火都卡在那裡,發作不出來。
理智告訴她,應該立刻轉身,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和他那古怪的店鋪遠遠抛在腦後。
但身體的本能,卻讓她無法挪動腳步。
林墨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也不催促。
他很有耐心。
他笃定,夜莺會撿起那根火腿腸。
時間仿佛凝固了。
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