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
趙鋒帶着兩個女人回到了家裡。
他将東西卸在屋檐下,大包小包的很多。
兩石糧食是沉甸甸的麻袋,二十兩銀子揣在兩個女人懷裡。
還有村民們送來的半扇臘肉、一壇酒、一籃子雞蛋和幾顆幹菜。
對于趙鋒那間家徒四壁的茅草屋來說,這已經是潑天的富貴了。
他領着兩個女人走進屋。
屋裡光線昏暗,一股土腥氣混雜着貧窮的味道撲面而來。
兩個女人下意識地抓緊了衣角,眼神裡是掩不住的惶恐和茫然。
趙鋒将東西歸攏好。
看着眼前一個怯生生垂着頭,一個強作鎮定卻身子微顫的女子,心裡歎了口氣。
他清了清嗓子,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卻也不知說些什麼。
索性雙臂一攏,對着兩女拱手作揖。
這番動作,配上他一身粗布短褲和滿腳泥點,顯得滑稽又突兀。
趙鋒裝不識字,裝了十六年。
裝憨也裝了十六年。
讓别人放松警惕,憨厚是最好用的保護色!
“兩位姑娘,在下叫趙鋒,還沒字。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話音剛落。
那一直緊繃着臉,帶着幾分英氣的女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如同冰雪初融,明豔動人。
旁邊的清純女子也擡起頭。
看到趙鋒那傻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眼裡的驚懼也淡了幾分。
英氣女子笑完,立刻意識到不妥。
連忙收斂神色,微微屈膝,行了個标準的萬福禮:“公子見笑了。”
她頓了頓,聲音清脆,帶着一絲書卷氣:“小女子陳卿舒,這是我義妹葉芷怡。我倆等本是衡山郡人,家父俱是因抵擋陳将軍的義軍,被滿門抄斬,我與芷怡妹妹被亂軍擄掠,一路輾轉至此。”
葉芷怡也跟着怯怯地行了一禮,聲音細若蚊蠅:“見過趙公子。”
官宦之家的女兒!
趙鋒心裡一驚,難怪氣質談吐與村婦截然不同,而且瘦不拉幾的。
他看着陳卿舒那标準無比的禮節,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