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犬馬之勞”。
在死寂的縣衙門前,顯得格外清晰。
趙鋒的目光,落在了李伯智的身上。
眼前這個男人,身上還沾着别人的血。
額頭磕在冰冷的石階上,身子依舊在微微發抖。
恐懼是真實的。
但那雙透過散亂發絲。
望向自己的眼睛裡,卻燃燒着一種近乎瘋狂的火焰。
那是被壓抑了太久的野心,是孤注一擲的決絕。
趙鋒沒讓他起來,也沒說話。
他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着,沉默帶來的壓迫感,比剛才的屠殺更加令人窒息。
周圍的百姓早已吓得不敢出聲,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趙富貴握着還在滴血的刀,站在一旁,像一尊沉默的殺神。
他想不通,将軍為什麼不殺了這個瘋子,反而在這裡浪費時間。
時間,仿佛凝固了。
就在李伯智的冷汗快要浸透衣衫,以為自己下一刻也要身首異處時。
趙鋒終于開口了。
“擡起頭來。”
聲音不大,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伯智猛地擡頭,迎上趙鋒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你說,願為我效犬馬之勞。”
趙鋒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我殺了你口中的‘同窗’,斷了天下士子的路。你現在投我,就不怕被千夫所指,遺臭萬年?”
這個問題,比刀子更鋒利。
李伯智慘然一笑,臉上的血污混着淚痕,顯得愈發猙獰。
“萬年太久,我隻争朝夕!”
“士子?他們也配!”
他猛地一指地上那些尚有餘溫的屍體,聲音陡然拔高,“一群趨炎附勢,隻知歌功頌德,不知民間疾苦的走狗!殺了他們,是為天下掃清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