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崔府。
議事大廳内。
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數十名崔氏的核心族人,分坐兩側。
一個個面色陰沉,眼神中交織着憤怒、屈辱與茫然。
大廳正中,擺着一張黃梨木的方桌。
桌上,靜靜地躺着兩樣東西。
一樣,是來自京城的聖旨。
那明黃色的綢緞,此刻卻像是一塊烙鐵,燙得在場每一個崔氏族人的眼睛生疼。
另一樣,是趙鋒那封嚣張至極的“提親信”。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一個脾氣火爆的族老猛地一拍桌子,須發皆張。
“那趙鋒不過一介泥腿子反賊,搶了我崔氏的女兒,竟還敢大言不慚地索要嫁妝!”“而陛下陛下竟然還下旨賜婚!這是要把我廣陵崔氏的臉面,放在腳底下踩啊!”
“何止是踩臉面!”
另一人接話,聲音裡透着一股寒意。
“陛下此舉,分明是殺人誅心!他這是在告訴天下人,我崔氏女與反賊有染,我崔氏與反賊勾結!”
“沒錯!瑞雲和瑞夕那兩個丫頭,此番怕是唉!”
“這分明是魏玉道那老賊在背後搗鬼!他與韓家鬥,卻拿我們崔家當筏子!”
大廳内,議論聲此起彼伏,群情激憤。
坐在主位上的崔家家主崔觀海,年過半百,兩鬓已見風霜。
他始終一言不發。
隻是閉着眼睛,手指在扶手上無意識地輕輕敲擊着。
每一聲敲擊,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衆人的心頭。
良久,他才緩緩睜開眼。
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沙啞地開口:“京中,可有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