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昱的聲音越說越激動,拳頭也不自覺地握緊了。
“我曾力谏,言将軍兵鋒正盛,不可輕敵,當以固守為上。可那些蠢貨卻在陳公面前大放厥詞,說将軍不過一黃口小兒,兵力不足,一戰可定。陳公竟也信了他們的鬼話!”
“此戰之前,我所獻的計策,無一被采納。我的人,也全被排擠出了中樞。我名為軍師,實則早已被架空,人微言輕,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一番話說完,夏侯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神情頹然,滿臉的苦澀。
鄭茂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再看夏侯昱,眼神裡的敵意倒是消減了不少。
趙鋒靜靜地聽着,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手指停止了敲擊。
果然如此。
這一切,都和他戰前根據情報推演的結果,相差無幾。
一個失去了鬥志的主君,一群貪婪無能的将領,再加上一個被架空的謀士。
這樣的軍隊,焉有不敗之理?
他看着夏侯昱,點了點頭:“先生的處境,我明白了。”
夏侯昱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剛想再說些什麼。
趙鋒卻話鋒一轉,身體重新靠回椅背。
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語氣也變得随意起來。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簡單了。”
他環視了一圈,目光最終又落回夏侯昱身上,嘴角翹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如今陳廣已死,衡山郡群龍無首,那些所謂的将領不過是些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我帳下兵多将廣,士氣正盛,取下整個衡山郡,不過是探囊取物。”
趙鋒頓了頓,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像一把刀子,直直地插進夏侯昱的心裡。
“所以,先生現在選擇效忠于我,對我來說,又有何用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