邾城。
陳府,靈堂。
陳燕婉失魂落魄地走進來時。
陳顯平正背對着她,擦拭着供桌上的靈位。
聽到腳步聲,他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問道:“回來了?”
“嗯。”
陳燕婉的聲音有些沙啞。
“護送你的人呢?”
“都死了。”
陳燕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趙鋒殺的。”
陳顯平擦拭的動作停頓了片刻,随即又恢複了原樣。
“他很謹慎。”
陳顯平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波瀾,“也好。他若不殺,我也要殺。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冰冷的話語,讓靈堂内的空氣又冷了幾分。
陳燕婉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看着大伯那寬厚而陌生的背影,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她從懷中掏出那封被體溫焐熱的信,聲音裡帶着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和恨意:“大伯,夏侯昱!夏侯昱是趙鋒的人!這是趙鋒讓我親手交給他的信!”
“信口用火漆封着,趙鋒說他做了記号,不讓我看!”
陳顯平終于轉過身。
接過那封信。
看了一眼上面完好無損的火漆封印,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我早就猜到夏侯昱此人,心懷叵測。你父親在時,便說他雖有奇謀,然眼神如鷹,腦後有反骨,不可盡信。”
“如今看來,果然沒有看錯他。”
他捏着那封信,手指輕輕摩挲着。
“至于這火漆呵呵,雕蟲小技,也想瞞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