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平靜。
帳内的氣氛卻瞬間凝固。
劉承和錢正的身子同時一挺。
趙鋒沒有看他們,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着。
自顧自地說道:“阜陵隻是第一站。後面還有十二座城,你們一人要去六座。萬一遇上幾個不開竅的愣頭青,或是那種想拿你們的腦袋當功勞的蠢貨,這命,可就丢在那了。”
他擡起眼,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
“現在說怕,還來得及。我換人去,絕不怪罪你們。”
這話不是試探,而是實實在在的兇險。
傳令使節,自古以來就是高危行當。
雖然說兩國交戰,尚不斬來使。
但他們更惡劣,因為他們不是國。
他們是反賊!
劉承和錢正對視一眼,沒有絲毫猶豫。
齊齊起身,單膝跪地。
“主公!”
劉承擡起頭,這個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的漢子,此刻眼眶竟有些泛紅。
“末将這條命,是主公從死人堆裡撿回來的!以前在衡山郡,我們這些當兵的,連狗都不如!是主公來了,我們加入後這才活得像個人,吃得上飽飯,拿得到軍饷!家裡人再也不用被人欺負!”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能為主公分憂,是末将的福分!為主公赴死,是末将的榮耀!末将不怕死,就怕就怕自己沒用,誤了主公的大事!”
“末将也是!”
錢正的聲音同樣铿锵有力,“主公但有驅使,末将萬死不辭!”
沒有華麗的辭藻,隻有最樸素的真心。
他們怕的,從來不是死亡。
而是怕自己辜負了眼前這個男人的信任。
“好!”
趙鋒猛地一拍桌案,大喝一聲。
他站起身,走到兩人面前,親手将他們扶起。
“來人,取酒來!”
親衛很快端上一個酒壇和三隻粗陶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