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啊???”。
在空曠的書房裡,甚至帶起了一絲微不可聞的回音。
魏玉道臉上的茫然,隻持續了短短一瞬。
緊接着。
他那雙總是古井無波的眼睛裡,浮現出了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
不是憤怒,不是驚恐,而是一種
一種看見自家養的純種貓奴,突然叼了隻死老鼠回來,還驕傲地放在你枕頭上的那種荒誕感。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昨夜批閱公文太晚,以至于出現了幻聽。
書房裡,死寂得能聽見燭火燃燒時發出的輕微“噼啪”聲。
跪在地上的小厮已經快要吓暈過去,而一向沉穩幹練的老管家魏福。
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後背的衣衫瞬間就被浸透了。
魏玉道緩緩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
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沒有去看那個小厮,目光隻是平靜地落在老管家魏福的臉上。
“魏福。”
“老奴在。”
魏福的聲音有些幹澀。
“我再問一遍。”
魏玉道一字一頓,聲音低沉得可怕,“那個逆子,帶着一群混賬,拿着不知從哪來的官印和虎符,去了九江郡,要去平叛?”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冰,砸在魏福的心頭。
魏福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躬身道:“回相爺是是的。小厮是這麼說的。”
“呵。”
魏玉道忽然發出了一聲極輕的笑。
他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仿佛剛才聽到的不是什麼驚天大事,而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魏玉道走到那個跪着的小厮面前,蹲下身子。
那小厮吓得魂飛魄散,以為相爺要親手了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