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趙鋒就坐在不遠處的一張矮幾旁。
手裡拿着一塊磨刀石,正一下一下,專注地打磨着他的斷魄槍。
動作不快,卻極有節奏。
“沙沙”
單調的摩擦聲。
在此刻的錢沖聽來,卻比任何聲音都要悅耳。
“小子”
錢沖的喉嚨裡,擠出兩個沙啞的字眼,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
趙鋒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擡起頭,看到錢沖醒了。
臉上那股化不開的冰冷,終于消融了幾分。
“錢大哥,你醒了。”
他放下槍頭和磨刀石,起身倒了一碗溫水,走到床榻邊。
小心地扶起錢沖的半邊身子,将水遞到他幹裂的嘴邊。
錢沖沒有客氣,就着他的手,将一碗水喝得幹幹淨淨。
溫熱的水流滋潤了幹涸的喉嚨,也讓他恢複了些許力氣。
他靠在床頭。
看着自己身上被處理得妥妥當當,纏滿繃帶的傷口。
再看看趙鋒那張年輕卻寫滿疲憊的臉。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鐘樓頂端的絕望,那道推門而入的身影,那句“我來了”。
還有那座用五百顆頭顱築成的京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