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誰?”
“是地球世界的陸承安,還是這北齊少年陸承安?”
離開了百花樓,陸承安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今天這場詩會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最後被逼無奈出手,又恰好是一個緬懷故人的題材。
令陸承安不由得想起在另一個世界的親人。
想起他的父母、妻兒。
就像那首詞裡說的那樣,不思量,自難忘。
過去那些事,根本不需要他刻意思量,因為他無時無刻都在思念那個世界的親人。
可是陸承安明白,就算将來他能夠找到回去的路,或許最終的結局也隻不過是十年生死兩茫茫,是千裡孤墳,無處話凄涼。
他讨厭這個世界,但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世界。
因為他明白,如果一直以另一個世界的視角和身份來看待如今的生活,他必定會更加痛苦,更加無法走出來。
所以陸承安常常會問,自己究竟是誰。
是地球世界那個北大教授陸承安,還是這個世界北齊甯都府一介草民陸承安。
他斷然不會強迫自己舍棄曾經的一切,因為那是他心中支撐着他的信念。
也不會對現在的一切置身事外,因為這是他現在的處境。
所以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或者說,這個問題隻有一個答案。
那就是他既是地球世界那個北大教授陸承安,又是這個世界的少年陸承安。
這一點,無需再過多糾結。
這水深火熱的世界,這龍潭虎穴的京都,既然非要逼得他一步步向上走。
那他就不會退縮。
更不會畏懼。
用一句被說爛了的勵志語錄來形容,那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更何況這個少年,還擁有一個四十多歲的沉穩靈魂和另一個世界數千年的文采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