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隻有埋進土地裡才能避免曝屍荒野,靈魂才能得到安息。
少年淚流滿面,輕輕捋過姐姐耳邊的發絲,呢喃道:
“姐姐,我能相信他嗎?”
姐姐自然沒辦法回應他。
但她臉上那萦繞的光芒卻仿佛在對少年輕聲叮囑。
“我苦命的弟弟,好好活下去”
夜風輕輕,帶着一聲聲嗚咽飄去遠方。
窩棚外,陸承安輕聲一歎,默默離去。
入城時,隻差一步便是宵禁關門的時候。
看着陸承安一身是血的模樣,城門口的守軍攔着他盤問了許久。
直到确定不是什麼歹人,這才放行。
回家後,陸承安又解釋了半天大哥大嫂這才放心。
聽說陸承安要給外郭的人辦理喪葬文書,大哥沉默了片刻,最終歎了口氣道:
“承安,我知道你心善,但這種,幫不完的”
陸承安明白大哥的意思。
如果他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從小看着這些不公長大,或許也就算了。
但他畢竟不是。
在他生活的那個世界,雖然同樣有不公,同樣有剝削,底層人同樣猶如牛馬。
可至少生命能夠得到保障,基本的人權不會被侵犯,隻要肯付出勞動,至少能夠保證衣食溫飽。
如果他沒有看到,沒有遇到那就算了,既然看到了那他就不能不管。
否則陸承安就不配修行文脈大道,不配口口聲聲說什麼仁義道德。
仁者愛人,作為人如果連基本的憐憫之心都沒有,那就不配稱之為人。
大哥并未多勸,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自有主見,這種事也不算壞事。
第二天一早,大哥便帶着陸承安去了京兆府。
京兆衙門中正好有一個他在北境的同袍,得知是陸澤安來辦理喪葬文書,二話沒說便給他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