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陸承安看了她一眼,大嫂便領會他的意思,順手幫忙把門帶上。
喝了幾口茶後,呂文和便直接開門見山道:
“初聞江城子,驚為天人。隻此一首,便足将天下詩詞之道拔高萬丈。隻是當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寫下如此驚豔萬古詩詞之人,竟然會是陸先生這麼一位束發少年。”
陸承安笑着搖了搖頭道:
“年歲不能決定一切,有志不在年高。”
呂文和撫須而笑,點頭道:
“不錯,有志不在年高,陸公子果然是胸有錦繡,出口成章。”
商業互吹了幾句後,呂文和便開始慢慢引導陸承安對如今天下局勢發表看法,又從天下局勢引到衆皇子的奪嫡之争。
陸承安自然知道他的意圖,不可能輕易落入他的節奏,隻用一句話便将他所有的引導打碎。
“皇朝立儲,乃天子一人專斷,多說無益。”
呂文和笑而不語,心中卻在贊歎:一個少年,被他如此高高捧起,卻依然能夠沉穩有度,隻此一點便足以超越絕大部分人。
從而呂文和也已經能夠肯定,從陸承安的談吐以及時不時說出來的一些極有深度的話語來看,此子就算尚且稚嫩,但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成為一代名士。
而作為有心争奪皇位的祁王,恰好最需要的就是這種具有極大潛力的人才。
想到這裡,呂文和便不再掩藏,站起身直言了當道:
“實不相瞞,在下今日前來實為祁王說客。”
“昨日曾有官吏持文書任命先生為京兆戶曹司主簿,此事絕非祁王之本意。”
“實乃對陸先生之才學不夠了解,又誤信庸人之言,這才有此任命,折辱了先生,文和代祁王向先生賠罪。”
說罷,呂文和竟然真的向陸承安深深作揖告罪。
陸承安淡然視之,沉默不言。
呂文和起身後繼續說道:
“先生懷濟世之才,此書院一隅之地決非先生良栖。”
“祁王殿下有吞納天下之志,又素來敬重有學之士,以在下之不才尚能為祁王重用,若先生肯輔佐祁王,共謀大業,必将是平步青雲,貴不可言呐。”
“先生濟世之才,祁王吞天之志,二者若能相輔相成,豈不為名傳千古之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