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門關上,屋内光線暗沉了下來。
映照的天子的臉龐明顯有些陰鹜。
陸承安站在門口投射下來的光影下,身上仿佛萦繞着一層光輝。
他撣了撣衣袖,整了整衣領儀容,随後向天子拱手躬身道:
“今日之事,是陸某多有得罪,還請陛下見諒。”
天子神情明顯一愣,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
剛才還打生打死,口口聲聲說着要用一城百姓的性命來做賭注。
這會怎麼又這麼客氣了?
“你究竟想說什麼?”
陸承安直起身,微笑道:
“方才對峙,陸某以滿城百姓性命要挾,陛下能低頭退讓,陸某欽佩。”
“所謂君子論迹不論心,不管陛下的出發點是為了天都城百姓還是北齊國運,陛下能舍小節而為大義,足以證明陛下乃仁德之君。”
天子心頭此時已經漸漸理清楚思路。
原來這少年竟從始至終就沒打算真的跟他動手。
天子不由得好奇問道:
“那如果朕絕不退讓,定要與你死拼到底呢?”
陸承安笑着搖了搖頭。
“世事哪有如果?”
天子輕哼了一聲道:
“方才先生逼我做選擇,朕很想知道,若先生面臨這樣的選擇,又該如何自處?”
陸承安歎了口氣道:
“若陛下真要為了一個不仁不義,無德無才的皇子或者所謂的天家顔面而置百萬城民生死不顧,陸某會轉身就走。帶着陸某的家人朋友,從此不再踏足北齊半步。”
天子先是一怔,随後有些輕蔑笑道:
“先生是去是留,于我北齊而言又有何幹?”
陸承安點了點頭道:
“有道理,北齊有我沒我依然還是北齊。不過對于我而言,倒是能卸下一份承諾。”
天子眉頭一皺,立即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