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一輩子,也沒像今天這樣花了這麼多錢。
一碗面又下了肚,每人也隻是吃了四兩,陸城還好,牛大奎頂多算打個底。
平時他都是吃三斤的,即便那樣也感覺不到撐,要不然雷戰戈能過的那麼清貧嘛,隻是供養這三個孩子吃飯,就是一項最大的開支。
每月的細面肯定是不夠的,常常要和别人換成粗面。
眼看着幾人即将吃完,生怕他們還沒吃飽,吳桂文趕忙小跑向櫃台。
“結賬!”
櫃台上同志算了一下:“糧票是兩斤四兩,再交一塊六毛四分錢。”
吳桂文數着錢,動作停在那裡:“不對吧,你多算了兩毛,我可沒吃。”
吳桂文對算賬這一塊極為敏感,誰也别想從他手裡多占一分錢便宜。
“沒算錯!”櫃台同志示意一下:“那小孩還拿了瓶北冰洋汽水。”
吳桂文扭頭一看,好家夥,不知道大虎也跟過來了,正拿着一瓶汽水,準備用牙咬開呢。
吳桂文當即給搶了回來:“大冬天的,喝什麼汽水,小心貓咬肚子。”
“吳爺爺,我吃渴了。”
吳桂文瞪着眼:“渴了活該,讓你不給我留,喝白開水去。”
“不行,我就要喝汽水。”大虎又搶了回去。
吳桂文心髒一抽,當即一隻手扶住櫃台,一隻手捂住胸口,嘴裡“哎呦呦”的哼唧着,站不穩似的馬上就要躺下去。
他這真不是裝的,十二碗面的錢已經要了他老命,家裡半個月也開支不了這麼多。
随着大虎又要再喝瓶汽水,他是真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