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抱着一個枕頭,在河邊轉悠,見人就說,你看我家湯圓睡着了,睡的可香了…
“對不起啊陸三兒,我這婆娘好幾個月沒出門了,這段時間,我看她腦子有點嚴重,脾氣暴躁的厲害,但隻要見到小孩,就能安靜一段時間。”
陸城理解似的說道:“這事算是意外,也不好怪嫂子的。”
郭秃子搖搖頭:“沒人怪她,是她自己自責沒看好小孩,一時想不通吧,大腦才受了刺激。”
難怪郭秃子看到青兒,就一直盯着看,這個粗犷的男人一定也很想女兒吧。
“你和嫂子年紀也不大,怎麼不給嫂子看看病,将來說不定能再生一個。”
失去一個孩子,走出痛苦最好的辦法,隻有再生一個。
陸城再次打量了一眼院子,和别人家喜氣洋洋的過年氣氛相比,郭秃子家僅僅是在大門口貼了一副春聯,其餘的年貨,什麼都沒有準備。
對于郭秃子來說,沒有孩子,年也就不叫年了。
郭秃子又是一陣歎氣:“去醫院看了,說刺激的挺嚴重,就算治療也隻能起到緩解作用。”
“不管最終效果怎麼樣,總要試試的。”
見郭秃子沉默下來,陸城心裡頓時明白了,想治療這種精神方面的疾病,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也就意味着需要花很多錢。
以郭秃子家裡這破敗的樣子來看,估計沒什麼錢給婆娘看病。
“你知道,我為什麼偷你手槍嗎?是我想多搞點錢,生出了搶劫的想法,然後好給我婆娘看病,哪怕我坐牢呢,隻要我婆娘能好起來”郭秃子忽然說不下去了。
這下輪到陸城沉默了。
人世間的底色,總是由各種無聲的苦難組成的。
離開時,陸城讓蘭花抱了抱青兒,趁郭秃子沒有注意,又在三輪闆車上放了五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