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馬奔馳在長安城前的官道上,上面一個身穿皮甲的騎兵,腦袋上插着一根鴻翎。
他身體前傾,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通紅的雙眼好像根本看不到官道上的百姓。
一個漢子挑着扁擔,被戰馬掀起的煙塵嗆了一口,張嘴就罵!
“你這個瓜娃子”
隻是下一刻漢子的話音戛然而止,隻留下眼睛中那一抹鮮豔的紅色。
李靖清楚陛下此次出兵,跟群臣對噴了将近兩月,吐沫不知道廢了多少,每天都要聽到勞民傷财,被魏征罵了多少句不可效仿隋炀帝舊事。
所以陛下和長安城百姓現在都急需一個好消息來安撫。
尉遲恭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後,再守城門就不願意待在城牆上了,他甯願待在城門下跟那群大頭兵一起守城門,都不願意去城牆上偷懶了。
“劉大,劉大!你看那邊是什麼玩意!”
尉遲恭靠在城門前,很遠便看到了官道上掀起的煙塵,進入秋日後,長安終于迎來了一波期盼的雨水,但沒能維持幾天,官道便又恢複了一旦有人縱馬便煙塵漫天的情況。
一個面色堅毅的年輕校尉,聽到尉遲恭的喊聲,小跑了過來,朝官道上望了半晌。
“尉遲叔叔,看不清啊,離得有點遠!”
尉遲恭一腳踹在年輕校尉的屁股上:“看不清你還看那麼久,裝什麼犢子呢!”
年輕人叫劉仁實,也就是尉遲恭口中的劉大,至于為何叫他劉大,無他,家中弟弟太多,昨日他的劉十三弟剛剛出生。
這家夥長的一臉老實憨厚,卻跟他爹一樣,是個色中餓鬼,十三歲就知道上青樓,聽說通房丫鬟都有好幾個。
“你說你怎麼就不敢上戰場呢?你看寶琳和醜牛他們幾個就敢,你去了說不定還能立個大功,你爹也不用恢複爵位了,直接讓陛下封給你拉倒!”
年輕人撓了撓頭:“尉遲叔叔,大軍離開一個月,我爹才帶着我從三原回來,我就是想去,也趕不上啊!”
“他奶奶的,你還敢頂嘴!你怎麼就不敢直接自己騎着馬去馬邑,他李靖還能不要你怎麼着!”
年輕人笑呵呵的踮着腳向遠處看着,嘴上卻糊弄道:“下次,下次一定!”
“尉遲叔叔,這家夥太嚣張了,一路狂奔連人都不躲,待會過來了看看是誰,不認識就找理由抽丫幾鞭子”
隻是随着戰馬臨近,那一抹在漫天煙塵中尤為顯眼的紅色映入劉大的眼中。
尉遲恭撇了撇嘴,這家夥比他還嚣張:“說啊,怎麼不說了?”
“好像是鴻翎急使!”
尉遲恭直接站直了身體,目光凝重的朝遠處看去,他也看到了對方腦袋上的鴻翎,連忙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