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順,把人帶下去吧。”
“這段時間孤要在阮侍妾這裡養傷,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情就不要再來我面前了。”
常順應是,然後立即上前直接将這宮女給帶了下去,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
如今東宮的天是徹底的變了,殿下心中如今唯有阮侍妾一個人,曾經的鄭侍妾都退到一邊去了。
太子妃沒進東宮之前,如今就是阮侍妾獨大。
之後的一段時間聞蒼玉幾乎就賴在了阮玉琢這裡,将自己的衣服還有公文都搬到了她這裡來。
吃飯要她喂,穿衣要她幫忙。
就連平常處理公文都嫌累讓女子幫忙讀,而雖然傷到了右手,但他依然可以用左手寫字。
且左手寫的字依然很漂亮。
聞蒼玉坐在書案前面解釋道:“我剛剛學寫字的時候,是母後要求的太傅教我兩隻手寫字,母後甚至習武也讓我左右手一起。”
他眉目舒朗,帶了笑意:“母後總是這樣看得遠,她說人這輩子難免遇到一些意外,我若是兩隻手都能做一樣的事情,遇到意外的時候就不會措手不及。”
阮玉琢在旁邊替他磨墨,聞言眼底也露出了一絲懷念。
她三歲前的記憶并不多。
早已記不清先皇後長什麼模樣了,但是隐隐約約還記得那是一個十分端莊大氣的女子。
對她也十分好。
她望着男人側臉,聲音也不禁放柔:“恩,殿下也沒有辜負先皇後的期盼,這一手左手寫的字比很多人都還要漂亮。”
“可母後這麼好的一個人,你說為什麼就有人去舍得傷害她,害她性命呢。”
男人眼底劃過一抹冷意,語氣陰森。
似乎眼前又出現了那個滿是血腥的夜晚,他的母後帶着肚子裡未能出世的弟弟躺在血泊中。
母後那麼堅強的一個人,卻在生産時發出一聲聲困獸一般凄厲的慘叫,該有多疼啊。
他伸手一把将女子拉在了自己腿上,從背後摟着她的腰,聲音淡淡:“你應該也聽說過吧,母後被人下了毒,臨盆的時候怎麼都生不下肚子裡的孩子,活生生的和孩子被憋死了。”
“我當時就眼睜睜的看着,卻毫無辦法。”
阮玉琢心跟着一揪,能感受到從這個男人平淡的語氣中傳來的那麼濃重的哀傷。
她不禁心跟着一起微微發酸,第一次主動扭頭抱了抱他:“這不怪殿下,殿下當時還那麼小,又不會醫術。”
“那些害了皇後的人都應該被千刀萬剮,何況殿下你不是已經為皇後報仇了嗎。”
阮玉琢垂下眼睫。
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聞蒼玉沒有發現背對着自己的女子臉上神色的異樣,聞言他點了點頭。
“是啊,孤将伺候在母後身邊的貼身宮人全都殺了,還有那些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