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證據給他,等于把自己打包送上斷頭台。
可箭已離弦,她沒有退路。
林妗舌尖用力抵住上颚,尖銳的刺痛讓她混亂的大腦瞬間清明。
賭局已經開始,她就是自己的全部籌碼。
她的聲音通過電流傳遞過去,帶着一絲玩味的、淬了毒的笑意:“證據?宋大少,你弟弟宋時淵的車,難道沒裝行車記錄儀嗎?”
“或者,你應該去問問陸青檸,車禍發生時,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條監控全壞的廢棄國道上。”
說完,林妗沒給宋世傑任何反應時間,直接切斷了通話。
結束了。
她沒有片刻遲疑,熟練地摳出手機卡槽,将那張小小的si卡取出,在指尖用力,隻聽“咔”的一聲輕響,芯片被一分為二。
她走到窗邊,拉開一道縫,将殘骸丢了出去,任其消失在深沉的夜色裡。
做完這一切,她才感覺到背脊一片冰涼,冷汗早已浸透了睡衣。
手機屏幕的微光映着她毫無血色的臉。
林妗緩緩抱住膝蓋,将臉埋了進去,身體控制不住地輕微顫抖。
但她沒有哭。
她在笑,無聲地,瘋狂地笑。
另一邊,私人别墅的書房内。
宋世傑維持着舉着手機的姿勢,聽筒裡隻剩下忙音。
他漆黑的眼眸裡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才那通颠覆一切的電話,不過是一場無聊的推銷。
他沒有再撥回去。
對方既然敢打這個電話,就絕不會給他追蹤的機會。
惡作劇?
不。
惡作劇不會精準地提到陸青檸,更不會點出“廢棄國道”這個連警方報告都隻是一筆帶過的細節。
這是一個知情者,一個藏在暗處,試圖攪動風雲的玩家。
“宋時淵出車禍,是為了救陸青檸”
那個經過處理的、雌雄莫辨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
他想起陸青檸在醫院解釋車禍時,那雙閃躲的眼睛和蒼白的嘴唇。
她說,是巧合。
他又想起兩天前在公司樓梯間,宋時淵失控地抓着陸青檸的手腕,那種他從未在弟弟臉上見過的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