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打我!”蘇宛白哭得像個孩子。
“我從小就教導你,不要妄圖走捷徑過上好日子。你有雙手,你可以用勤奮去創造自己的未來!”蘇華立知道自己的舉動未免過激了,女兒不是那種貪圖虛榮的孩子。
久遠的記憶在腦海裡不停翻騰流轉,許多年前,妻子還沒有離家出走。生下蘇宛白以後,她眼看着别人家的日子一天天好起來,而自己的老公卻還是這般沒出息。本來就有産後抑郁症的她,每天對他非打即罵,諸多不滿諸多抱怨。有一次,她曾經幽幽地說:“如果有什麼捷徑可以脫離現在這樣的苦日子,我一定奮不顧身地去做。”當時蘇華天并沒有在意,可是沒想到,幾天以後,妻子真的走了,她隻留下幾句話。她碰到一個又帥又有錢的外國人,她決定離開這個家,随那個男人遠走。
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一窮二白的家,蘇華立沒有時間頹廢,他又當爹又當媽地把女兒撫養長大。女兒的成長填補了他所有的精神空白,再深的痛都會随着時間慢慢平複。現在,他隻希望女兒能夠好好完成學業,将來嫁一個疼她愛她的丈夫,平安到老。
豪門深似海,他不想自己的女兒和豪門有任何的牽扯。況且,女兒現在和兩個豪門少爺都有牽扯,這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情何以堪。兩個男人,一定有一個是女兒深愛的,想到這裡,蘇華立就痛苦地渾身顫栗。
“您誤會了,我不是您說的那種人。”蘇宛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抹了一把嘴角沁出的血絲。
“這張照片,你怎麼解釋?”蘇華立憤怒地質問。
慕容傲天是她第一個男人,當時隻是為了救父親,就算沒有他,她的貞操也沒有辦法保住。而金熠塵,她從不知道他是富家少爺,而且,他們的愛情已經成了過去時。現在,他們不過是朋友,雖然還沒有正式向他提分手,但這是早晚的事。
“說話啊!”蘇華立說。
“我不想解釋!”蘇宛白聽到門外細碎雜亂的腳步聲,草草地結束了和父親的交談。
叔叔一家果然聞聲而至,他們的臉上除了幸災樂禍還是幸災樂禍。雖然他們極力掩飾,但敏感的蘇宛白還是嗅到了濃濃的虛僞的味道。
“宛白,怎麼回事?看把你爸爸氣成什麼樣了?”蘇華庚湊到哥哥身邊,輕輕地拍打着他的後背。
“是啊,宛白,你和慕容傲天還有那個叫什麼金熠塵的是什麼關系,跟你爸爸好好解釋一下啊。”嬸嬸辛小梅假裝關切地說。
她早就悄悄在門外站了半天,叔叔和兩個堂妹是随後趕到的。
這個八卦的女人,恨不得蘇宛白現在就承認和慕容傲天有什麼親密的關系。要真是那樣,他們蘇家飛黃騰達的日子可真是指日可待了。真沒想到,一直不起眼的蘇宛白,會攀上慕容傲天這個高枝,早知道這樣,她就對蘇宛白好一點兒,起碼,蘇宛白不會像現在這般冷淡對她。
“我現在不想說。”蘇宛白撥開堵在門口的兩個堂妹走出了房門。
公寓門口照例有保镖守護,蘇宛白心煩意亂,想出去走走。
“我出去一下就回來。”蘇宛白勉強彎了彎嘴角。
“少爺吩咐過,不許您出公寓半步。”保镖面有難色。
蘇宛白擡起頭,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她伸出手,涼涼的感覺透過掌心滲入肌膚的紋理,心情竟然奇妙地慢慢平複下來。她和别人不一樣,從小就喜歡下雨天。這樣的雨天,真适合坐下來好好畫一幅畫。
“快蹲下!”遠遠的一聲低吼傳來。
蘇宛白下意識地快速蹲下身子,一顆子彈幾乎是貼着她的頭皮呼嘯而過。
兩個保镖護住蘇宛白,用最快的速度退到公寓裡。
子彈打中了客廳裡的一個淡紫色花瓶,花瓶應聲而碎。
蘇華庚聽到動靜,顧不得繼續安慰哥哥,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誰打碎了我的花瓶?這可是文物!是我花了大價錢從拍賣會上拍來的。”蘇華庚望着一地的碎片,捶胸頓足起來。
“是子彈打碎的,剛才蘇小姐差點就沒命了,好險!”保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依然心有餘悸。
“有人在追殺你?”蘇華庚聽到“子彈”這個詞,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這個不讓人省心的侄女,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居然有仇家在光天化日之下上門尋仇。本來還想着,好好養着這個孩子,萬一哪天慕容傲天再次垂青,他就可以好好地敲他一筆。那麼有錢有勢的主兒,随便拔下一根毫毛,就夠他們一家子逍遙上一輩子了。真沒想到福禍相依,都說自古紅顔禍水,果真不差。比起性命來,再多的金錢都不過是身外之物。萬一追殺蘇宛白的人遷怒到他的身上,那他們蘇家可就徹底完蛋了。
蘇宛白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努力回想着剛才那個人的聲音。是金熠塵嗎?他不是在醫院裡治療耳朵嗎?
“你們少爺現在在哪兒?”蘇宛白問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