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仔細看來,竟是一片片合着血絲的肉。那幽冥鬼老痛苦的皺着眉頭,卻始終未曾睜開雙眼。
九酒驚悚的看着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就這麼被切的隻剩下一副骨架、頭和内髒了。
這時,蘇流安忽然在鬼老耳邊說了什麼,他竟猛地睜開了眼睛。
鋪天蓋地的疼痛襲來,鬼老隻覺自己身處煉獄,擡起自己的手,發覺竟成了血淋淋的骷髅。
想要說話,卻發現氣管廢了,除了嘶吼什麼聲音也發不出。蘇流安在他眼中已然不是什麼美人了,而是地獄中爬出來奪命的惡魔。
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蘇流安的聲音極緻的溫柔,卻是來自地獄的魔音,“一個時辰差不多了,前輩,我送您上路吧。”
鬼老一雙蒼白的眸子中已然沒有了色欲,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絕望。
他怎麼會想到,一時貪戀美色遇上的美人,竟然會失傳已久的音攻。早知如此,他一定對她避如蛇蠍。
然而,沒有這個如果。
一雙玉手插進鬼老胸前血肉模糊的一團,勾住了心髒。
“被捏爆心髒的感覺,前輩也體會一下吧。”
話畢,鬼老雙眼猛地睜大,直勾勾的看着蘇流安,而後倒在了地上。
若無其事的用錦布擦拭幹淨手和身上濺到的血液,在回頭看愣在原地的九酒,蘇流安眼中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自嘲地勾起唇角,,“怎麼?怕了嗎?”
九酒被她一問,這才緩過神來,連忙搖了搖頭否認,“啊?沒沒有,就是有點吃驚。”
不再多問,蘇流安将小号古筝遞到他的手中,自顧自的往前走,“那便繼續出發吧。”
九酒看着逐漸遠去的倩影,心中有些複雜。
消失已久的音攻秘技重現,這江湖還能平靜多久。如此心狠毒辣的手法,她,究竟是何人?
對樂器造詣頗深的他曾聽說,音攻初期隻能饒人心智,頗有成就可控人行為。
能讓人在這種極為痛苦的情況下掙脫不出的音攻,即便是音攻未失傳時,也少有人達到。
次日,一夜未曾得到有關蘇流安消息的商衍之,帶着衆人浩浩蕩蕩得回了商家。
徹夜未眠的他眼圈已然黑了不少,無心打理的發絲随意的披着,衣衫也淩亂不堪。
步伐有些踉跄的走進兩人曾經的房間,他直挺挺的躺上了榻,聞着熟悉的馨香,雙眼無神。
季成推開房門,看着床上頹廢的男人,硬着頭皮禀報:
“表哥昨夜幽冥鬼老欲從後山偷襲,殺了三名護衛,自己慘死在樹林中。”
一陣靜默之後,沙啞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