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隐瞞,二十年來,從未對那個女子上過心,也不曾多看别人一眼,可是昨夜那個毫無預兆撞到他懷裡的女子…她唇齒的芳香,久久萦繞在他心間,揮之不去,他知道自己不該有什麼想法,可是人的身體是誠實的。
她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清香,不似花香,不似熏香,是從她身體裡蒸發出來的香氣,清冽迷人。
她的唇瓣柔軟濕潤,絕對是這世間最美味的佳釀。
這些仿佛刻在他骨血裡,讓他難忘。
他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身為清貴閥門的子弟,一向清心寡欲,現在竟然對一個刺客念念不忘。
真正讓他一直耿耿于懷的是,昨夜那番交纏讓他覺得她似曾相識,這是他決心自己去探究的原因。
慕珝眼中的糾結讓程筠暗暗心驚,他不會真的…動了恻隐之心吧?
“她是一個舞女…”她在一點一滴擊潰他的心防。
慕珝怔住…最終他長籲一口氣,從胸口掏出那一縷輕紗,反手遞給程筠。
程筠見輕紗純白如初,血迹被洗刷得幹幹淨淨,不禁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這個慕珝變相救了她,昨夜不是他中了藥,她不一定能脫身,現在呢,他洗去了她的血迹,到底是好事,她跟着師傅學過以血辨人的方法,能摘去一點痕迹是一點。
她将輕紗塞入袖中口袋,可…她繼續朝慕珝伸出了手。
慕珝這下神色一變,轉身過來薄怒道:“程公公,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眼中布滿怒意。
程筠沒有擡眸,依舊保持了這樣的姿勢,“慕公子,我昨夜已看清你手裡捏着一顆珠子,我懷疑珠子也與那刺客有關,光一縷輕紗難以溯根尋源,若有什麼信物倒是可以!”她語氣毫無波瀾。
慕珝面色一沉,看向程筠的目光帶着探究,“我很好奇,程公公為何覺得那珠子是刺客留下的呢?”
程筠神色不變,“因為在下猜測,慕公子不會無緣無故地拿着顆珠子去參加宮宴,恰恰慕公子又隐瞞了真相,故而在下推測,那珠子也許也是刺客的!”
慕珝面不改色,負手冷笑道:“好,你猜的沒錯,那珠子确實是刺客留下的,隻是…我身為陛下的表兄,也想為陛下分憂,故而我準備利用那顆珠子,逼刺客現身!”
程筠心猛的一跳,費了好大力氣才不讓自己露出半分破綻,她幽幽擡眉,冷冷地望着他,“慕公子還是給我的好,倘若被公主知道了,恐怕她會鬧到府上來,縱然慕公子對刺客感興趣,可也不必為了好奇而給自己惹麻煩吧,怎麼樣?慕公子,東西還是給我吧!”
她再次伸手。
倘若是别的東西,她可以袖手,可這顆珠子是師傅臨終前留給她的信物,她與姐姐各人一個,雖稍有不同,但看着像一對珠子,她不能丢手。
程筠知道永陽公主是慕少謙的死穴,他最頭疼最不想見到的人都是她。
程筠覺得隻要慕少謙還有點腦子,一定會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抛給她。
可偏偏慕少謙像被什麼蠱惑了似的,無論程筠舌燦蓮花,他不為所動,最後卻是笑眯眯地湊過來,“程公公,你一個人查案太辛苦了,我明日進宮請旨,說是我醉酒後好像與刺客有一面之緣,願意為陛下馬前驅,協助公公查到兇手!”
“”程筠。
該死的慕狐狸!
程筠面龐也僅僅是僵硬了下,随後淡定道:“那公主那邊…”
“本公子自會找到人給公主一個交待!”慕少謙似笑非笑。
程筠知道自己不能逼迫太緊,隻得從長計議,“小侯爺若真的願意提供線索,那是最好不過,既然如此,那本公公先回宮,等到小侯爺請旨了,可随時來找我!”
說完程筠連看都不想看慕珝,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