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卻為何在彼岸逍遙自在,詩酒度日,不肯渡河呢?卿乃國家社稷何?”
王慧綸舉酒一杯,懇切而真誠地望着慕少謙。
慕少謙是他十分欣賞的年輕人,别家士子濟濟入仕,他卻不然,老躲在家裡逍遙,尚書台好幾次公文邀請他,都被他拒絕。
慕少謙到底是鬧哪樣?
慕少謙苦笑不已,不接他的酒,起身正衣冠而拜,“王相謬贊,實不敢當,在下是個過慣了清閑日子的人,也并非王相口中之人,還請王相海涵!”
王慧綸稍稍歎氣,自己把酒喝盡,招手道:“好了,你且坐下來吧,今日找你不是為了這事,隻是每次見到你,忍不住痛惜而已!”
慕少謙裝作若無其事的重新坐了下來。
兩個人都坐在酒肆靠街的小閣樓裡,借着欄杆可有看到底下的車水馬龍。
慕少謙親自給王慧綸倒了一杯酒,朝中若說佩服誰,眼前這個王慧綸是第一人。
氣度清雅,亘古少有。
“王相可有吩咐?”
王慧綸接過酒,懸在半空,沒急着喝,望着他道:“聽說少謙與刺客曾有接觸,想來問問!”
慕少謙心弦一緊,灑笑道:“那夜醉酒,還以為她是一個普通宮女,插肩而過,并不真切,那個…不是找到了嗎?”他反問道。
王慧綸怎麼會過問起這個事來?
王慧綸将酒杯放下,神色微微凝住,“那個小羽是死了,隻是我覺得宮裡恐怕還有别的奸細,陛下身邊有奸細,此事非同小可,我擔心哪!”
慕少謙哦了一聲,點頭贊同,卻不敢多嘴。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
王慧綸突然想到什麼,目光一銳,問慕少謙道:“少謙,你說那一晚你與那刺客擦身而過,看不真切,為何會知道她腰間有傷痕呢?”
“!!!”
慕少謙心猛的一跳,他略微尴尬答道:“因為…那夜我被顔衍灌得醉醺醺的,看到那宮女就…忍不住想去抓她她身子一閃,我就在她腰間劃破了一道痕迹”
他硬着頭皮說完,壓根不敢看王慧綸。
等了一會不見王慧綸有動靜,擡頭看去時,正見他憋着笑,随即王慧綸哈哈大笑起來。
“你呀,你呀,真不愧是風流公子之名”
慕少謙臉紅了起來,心卻踏實了不少。
王慧綸果然不是好對付的。
他正腹诽完,卻聽見王慧綸驟然收住笑聲再問他道:“那小羽跟那個刺客真的是一人嗎?”
慕少謙聽了這話,猛的擡頭,眼中訝異之色難掩,心也再一次揪住。
他還真是個妖孽!
“王相為何會這麼說?”他故作不解。
王慧綸目光悠悠,歎氣道:“我隻是覺得那一夜布局那麼驚豔,這一次卻被人草草抓到,總感覺這個小羽是成了别人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