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雪啃着排骨,忽然發現顧鎮南幾乎沒怎麼動筷,大半時間都在看母親,時不時用公筷給母親夾點愛吃的菜。
他目光裡的東西太沉,像藏了幾十年的話,沒處說,都往眼神裡堆。
顧鎮南斟酌着開口,“明瓊,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改變,你别太難過。工作那邊先不用着急,等你和映雪安頓好了,再去也不遲。”
剛得知曾明瓊離婚的時候,顧鎮南是慶幸又心疼。
慶幸的是她沒有在感情中迷失,果斷又清醒,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鐵娘子。
心疼的是,她遇人不淑,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曾明瓊微微一怔,“嗐,難過啥!能脫離苦海,重獲新生,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說,我有閨女陪着,隻要我們娘倆在一起,在哪都是家。”
顧鎮南看到曾明瓊明媚的樣子,仿佛一點都沒受離婚影響,心中也稍稍心安。
“以後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我們,你還不知道吧,我跟斌子現在也算是軍區一把手了,這擔子咱小時候說好一起挑的,可就差你了。”
曾明瓊連連擺手:“我不行,我回歸崗位後還得向大夥兒好好學習,把落下的都重新提起來,盡量不給組織拖後腿。”
“你那麼聰明能幹,肯定行。”
看着對面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樣子,白映雪笑意漫過眼角。
前世她知道母親在顧家過得很好,是她不幸人生中少有的慰藉。
“哎顧大哥,家裡隻有你和小顧兩人嗎?嫂子呢?”
“我,我沒媳婦。”
曾明瓊愣了一下沒吭聲,這就不是她能打聽的事了,别揭了顧鎮南的傷心事兒。
顧鎮南眼看她誤會,解釋道,“我沒成家,有四個兒子,他們都是我戰友的遺孤,拉扯這麼幾個臭小子,哪還有人敢嫁給我這大老粗。”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娶别人。
曾明瓊的視線在父子二人身上打轉,“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她感覺顧清長得和顧鎮南不像呢,原來是領養的。
一個人拉扯四個孩子,也怪不容易的。
晚飯過後,顧鎮南去刷碗,曾明瓊想幫忙,被他按在椅子上,“你坐着,我來。”
臨到走了,還塞給了曾明瓊兩個小布兜,上面歪歪扭扭繡着小花,那針腳粗糙,一看就是男人幹的活。
“這布兜拿回去,裡面有暖水袋,現在天涼,别給孩子凍壞了。”
曾明瓊點頭答應着,“成,客氣話我就不說了,等我那邊安頓好了,你帶着孩子們來吃飯。”
母女二人回到自己的小家,簡單收拾下床,鋪上床單被褥,便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