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知道,崔南姝和皇後家中都手握兵權,素來不對付。
聖上将這春蘭牡丹移在皇後宮中時,崔南姝回來可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後來,蕭賀夜将血玉手镯送給她,她的火氣才将将壓住。
若這東西,出現在她的人身邊。以她多疑的性子,定不會重用了。
兩人在房内低語到晨曦微露,忽然聽見殿外傳來蔡公公的尖嗓。
廣樂殿的人慌慌忙忙跪了一地。
聖上從未這麼早來宣旨,這道聖旨是福是禍還尚未可知。
隻有崔南姝認為,聖上是要彌補自己,便是整了整自己的寝服。
嘴角盡是壓不住的笑意。
“韶貴妃聽旨。”蔡公公展開明黃的聖旨,聲音平平,“韶貴妃素日失德,苛待宮婢内侍,有違宮規,失卻貴妃體統。着即禁足廣樂殿兩月,閉門思過。殿内一應供給按例減半,份例暫由内務府收存。”
崔南姝越聽越驚,臉上的血色“唰”地褪盡。
“不可能!”崔南姝癱坐在地,莊嬷嬷忙扶她坐穩,“公公,這是為何?!”
蔡公公悠悠卷起聖旨,放在袖間,皮笑肉不笑:“聖上的心思,咱家哪敢猜?娘娘照做便是。”
說罷,崔南姝端起一旁的茶盞,就要往地上摔去,卻被莊嬷嬷穩穩拖住:“娘娘,不可。”
蔡公公見狀,想着昨日暗衛來禀:貴妃常叫人罰跪在碎瓷上。
複又補了句:“聖上還說,廣樂殿的茶具似是換得勤了些。”
最後那句,他說的時候,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人群末尾的崔雲熙——
一夜未眠的她,臉色慘白,正捂着嘴輕咳,活脫脫一副病中模樣。
蔡公公嘴角勾了勾,并未多留,帶着小太監轉身就走。
崔南姝将這幾日發生的事,在腦海裡過了個遍。
苛待宮婢內侍——失卻貴妃體統!
擡眼時,眼神已是冰冷一片,直直射向崔雲熙:“是你!賤人!你昨兒個怎麼沒死!定是你去禦前告了狀!”
“娘娘明鑒!”崔雲熙吓得“撲通”跪下,帶着哭腔道,“奴婢向來恪守本分,從不敢有任何逾越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