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擡下巴點向阿雙,聲音讓人發窒,“夥房缺個燒火的,去那邊候着。”
阿雙心裡猛地一沉。
夥房裡頭哪裡缺過人?
她剛要張嘴,眼角餘光瞥見王管事的目光正黏在雲熙身上,嘴角勾着抹陰恻恻的笑。
那笑意裡的算計,阿雙懂。
她把到了嘴邊的拒絕狠狠咽回去,牙齒咬得咯咯響,拳頭攥得死緊。
終是低低應了聲:“是。”
阿雙走後,後院一下子空了。雲熙劈柴的聲音沒斷過,從日頭正中響到夕陽西斜,又從暮色四合響到月上中天。
夜深了,雲熙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去,剛掀起帳簾,就見阿雙扶着帳杆往裡挪。
見她進來,腳步頓了頓,嘴角扯出點笑:“回來得正好。”
“阿雙姐,夥房那邊”話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咳嗽打斷。
阿雙忙側過身,用袖口捂住嘴,肩膀劇烈地抖着,像是要把心肝都咳出來。
好容易喘勻氣,卻隻擺擺手:“放心,那老王八沒敢怎麼樣。”
雲熙盯着她被煙火熏得發紅的臉,喉頭發緊。
白日在後院,她不過一兩聲悶咳,怎麼到了夥房反倒重了?
她不是說天冷才犯咳嗽嗎?夥房明明暖和——
難道是煙火氣?
剛想追問,阿雙已經蜷進草席:“快歇着吧,明日還得早起。”
雲熙望着她在月光下緊蹙的眉頭,一夜沒敢睡沉,打定主意找機會偷偷去看看。
日子在忙碌裡溜得飛快,雲熙劈柴時總往夥房的方向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