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先審吧。”
沈容退至旁邊,坐在宋之章的左手邊,讓出副審位置。
沈若水被拖上來時,她差點沒認出來。
她還穿着那日的衣服,髒破不堪,頭發散亂遮住憔悴的面龐,渾身散發着難聞的惡臭。
看不出有外傷,沈若水失神的表情不難看出,她過得也不好。
宋之章審人的手段果然高明。
“沈若水,你認了罪,或許還能活命,負隅頑抗并非明智之舉。”
宋之章連問三聲,沈若水一副癡呆模樣,不能回話。
他不急,略微擡手,看監心領神會,一桶冷水澆下,沈若水尖叫趴在地上,蜷縮成團。
她哆嗦着聲音:“我不是有意的,不想害死蕭春錦。”
“那你為何要動馬镫?”他又問。
沈若水眼神躲閃,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宋之章冷笑:“看來你還想再被關一夜。”
她猛地瞪大雙眼,臉色因為恐懼變得煞白。
她不要——
昨晚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暗牢的夜晚是沒有燈的,她連張被子都沒有,隻能睡在散發不知名味道的稻草上。
腳邊有老鼠爬過,耳邊仿佛有蟲子鑽進耳朵裡。
她不敢睡,宋之章也根本沒打算讓她睡。
每隔半個時辰,在她昏昏欲睡之際,牢房内總會有怪異的聲響。
鬼哭狼嚎、隔壁牢房裡犯人的慘叫,到後來,她困得實在不行,看監敲響銅鑼驚醒。
她心有餘悸,整夜不敢合眼,痛苦地熬到天明。
“宋大人,我說得句句屬實,蕭春錦待我不薄,我何故要害她呢。”
沈若水依然掙紮,不肯認罪。
“如果,你要害的人是我呢?”沈容突然開口,沈若水仿佛被掐住脖子,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