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腳步聲在暗牢響起。
滿眼血絲的沈若水僵硬轉動腦袋,整個人宛如行屍走肉。
腳步聲越發近了。
正在朝她而來。
她喘着粗氣跑到欄杆前,用力将臉擠出去,企圖看清來人。
“哥哥?祖母?是你們嗎?你們快接我回去啊,我以後乖乖的,絕不給你們惹事了。”
“我不要待在這裡,沈容想要我的”
命。
最後一個字,在看到周寒鶴時,卡在嗓子裡出不來。
她踉跄後退三步,跌進稻草上,指甲扣緊地闆裡。
周寒鶴渾身冒着寒氣,佩劍橫挂腰間,于她而言,無異于閻王站在面前。
他示意看監開鎖,不嫌棄裡面髒破,走了進去。
狹窄的牢房内,占據個高大的身影,壓迫感十足。
宋之章不放心,跟在後面盯着。
周寒鶴坐下搬來的闆凳,佩劍未出鞘,重重壓在沈若水的肩頭,壓得她起不來身。
“老夫人為你出頭,将阿容氣得吐血。”
沈若水将腦袋埋在稻草裡,掩蓋一閃而過的快意。
沈容那個賤人,死了才好呢。
可她擡起頭時,眼底閃爍淚光,柔下聲音道:“祖母擔心我,并非有意害姐姐,都怪我不孝,還讓祖母為我奔走。”
話裡話外,都是祖孫難舍的親情,聽不出對沈容的歉意。
周寒鶴用力一抽,沈若水慘叫偏頭,鮮血染紅地磚。
“這賬,當然要算在你頭上。”
他玩味收起佩劍,探身湊近,難聞的味道令他皺眉。
“阿容受一分苦,你就要嘗百倍千倍。”
目光遊離在她身上,沈若水顧不上胸腔中悶痛,蜷縮身子,感覺自己像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