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緩緩吐出口濁氣,肩膀塌下來,沒了精氣神。
“我明白了,此事别告訴王爺。”
張醫女躬身,神色為難。
她可不能違背周寒鶴的命令。
沈容明白,到底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
“他不問,你就别說。”
張醫女這下連忙答應,匆匆留下藥方後離開。
寒疾根治困難,隻能靠整日精心養着。
藥不能停。
沈容沒心情,收好賬目叫來綠蘿,叫她找人把那塊地修整出來,再修建道高牆,跟敬侯府的祖輩們隔開。
死不複見,免得髒了她爹娘的眼。
此事似乎對沈容打擊不小,她在府上待了五日。
直到綠蘿回禀,她挑個黃道吉日,把父母風牌位從香山寺請了出來。
下山時,天空飄下如銀絲般的細雨,給天地間蒙上層雨幕。
旁人若是遇到,恐怕會說句晦氣。
但沈容覺得挺好,她娘向來喜歡這種陰雨天氣。
她娘許是知道她來接他們回家,挺高興的。
沈容沒等雨停,綠蘿舉着把大傘,她一步步朝墓地走去。
行至一半,舉傘的人換了。
她擡眸問本該在朝上的男人:“你怎麼來了?”
“送爹娘一程,我本該來。”
周寒鶴低聲回答,傘往她那邊偏了偏,将整個人納入傘下。
他側身為沈容擋住風雨,步伐緊跟着她。
沈容沒有糾正他的稱呼,默認讓他跟着。
二人不再說話,就沉默着。
卻沒人感覺不對勁。
一路走到墓地,她爹娘生前衣冠已經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