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點頭,反問父親:“爹,明家可是出了什麼事?我剛聽修兒說什麼通敵叛國。”
她溺亡前,明家還是家道興隆武将世家,她雖透過巨幕得知了家人生平,但對其過程卻是相當模糊,并不知明家具體出了什麼事。
孟正德回顧往惜,歎道:“事情還要從十年前那次與北戎邕城之戰說起,你死後,軍中流傳兩萬衍軍戰死乃是明将軍通敵造成。”
“雖然明将軍以死自證,屠戎将軍謝歸舟又力證明他的清白,但民間還是流傳明将軍乃是叛徒。”
孟南枝有些疑惑開口:“謝歸舟?當初那個清瘦的少年?”
孟正德點了點頭:“對,屠戎将軍就是謝歸舟,也就是小國舅爺,你之前見過的。這十年間咱大衍與北戎戰争,全靠他帶兵有方,殺得北戎節節敗退,如今已經收複了邕城以北的幾座城池。”
孟南枝記得他,父親作為太傅教導皇子時,他經常坐在角落,身形清瘦,不愛說話,倒沒想到竟然成了名震天下的屠戎将軍。
孟南枝對長子說道:“既然沒有證據說明将軍通敵,又有屠戎将軍力證清白,修兒你怎能以通敵之名去退婚,你可知你的身份。”
沈硯修不語,緊抿的唇卻透着倔強。
孟南枝歎氣,她的兒子她知曉,并不是什麼薄涼之輩。
六歲,本就是三觀正在樹立的時候,卻因她的溺亡與父親生了嫌隙。
再加上一些不懷好意的人加以引領,怪不得之後會越長越歪。
還好,故事隻進行了一半。
如今她已回來,這三個子女,她會親自教養掰正。
孟南枝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是侯門世家子弟,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侯府顔面。你以通敵之名去退婚,讓百姓們怎麼想?坐實明家通敵罪名?讓聖上怎麼想?你有明家通敵證據?若沒有,那就是污蔑已故朝臣。”
巨幕中,沈硯修便因此不被聖上所喜。
沈碩修明悟,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張了張嘴,垂眉道:“孩兒錯了。”
母親走後,父親對他非打即罵,又娶了平妻,何時肯用心與他講過這些道理。
他現在懵懂知曉,以後不會再犯。
見他确實知錯,孟南枝勸慰道:“再說,這樁婚事原是你祖父定下的,八字庚帖過了明路,豈是說退就能退的?你一個小輩,貿然去提退婚,傳出去人家隻會說你年少輕狂、不知禮數。
真要覺得哪裡不合适,也該由我和你父親出面。長輩們坐下來好好商議,或尋個由頭,或賠些禮數,總要把體面留全了。你且安心待着,這事交給我便是,莫要再自己鑽牛角尖了。”
叛逆期,不能反着來,先順着穩住他的心神,再慢慢來撥正他的想法。
“是,母親,孩兒受教了。”
沈硯修垂首,紅了眼眶,有母親護着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