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曾經少年的她,無數次希望病逝的母親哪一天也能平安歸來。
孟南枝眉眼間凝着幾分複雜,輕聲道:“修兒,你父親娶了平妻。”
對長子來說,她的離開,是十年。
但對她來說,卻不過是離開了一瞬間而已。
即便是混沌中那一千多次跳湖,也頂多不過數十個時辰。
所以,她怎麼可能接受得了前一天還與她恩愛的鎮北侯,突然之間就娶了平妻呢。
她想知在子女心中,對鎮北侯和這平妻到底是如何看待的,又有幾分情意。
“母親可是不想讓父親娶平妻?”
能感覺到母親的不喜,沈硯修慌忙解釋道:“母親,父親雖然娶了平妻,可還為母親留着正妻之位,侯夫人的位置隻能是母親的。”
孟南枝不想讨論這個問題,便是問道:“那平妻待你如何?”
“婉姨她”
沈硯修擡眸看了眼母親,母親好似還不知道父親娶的平妻是婉姨。
又擡眼看向外祖父,見他閉着眼,隻得悶聲道:“那平妻待孩兒,還算寬厚吧。”
寬厚。
孟南枝聞言心中一沉。
能從桀骜不馴的長子嘴裡吐出這兩個字,那證明這平妻有着唱戲的好手段。
孟南枝心中五味雜陳,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已無半分波瀾。
她轉向長子,臉上挂着溫和的笑意,語氣聽不出喜怒:“修兒,跟母親說說,她待你是如何寬厚的。”
沈硯修斟酌言語,道:“那平妻待孩兒向來妥貼周道,十分溫柔,凡孩兒心意,無有不從,十分疼愛。不似父親,動辄便駁了孩兒的念頭。”
可不是麼,兩人故意形成對比,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繼母,自然是咬着牙裝大度。
正是因為她對長子無有不從的教養溺愛,養成他如今自私、以後扭曲的心理。
孟南枝頓時氣得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