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會還在想着甄少興他們說的事啊,他一共才跟着去了一次,都沒過夜就走了。
不提這事孟南枝倒還忘了,巨幕裡這位芙蓉姑娘是最後坐上高位皇子的衣下之賓,對他情深意重。
陸筝筝與那位皇子在一起後,沒少吃這位芙蓉姑娘的飛醋。為此還哄着她的長子沈硯修,不時地來找芙蓉姑娘的麻煩。
而她的次子沈硯珩,對那芙蓉姑娘好像也一直有一種難解情懷。
輕輕拍了還在糾結的沈硯修一下,孟南枝道:“聽我的,快去。”
她隻怕去晚了,她的次子就真被人哄着破了戒了。
沒有母親的孩子最容易被人帶偏,孟南枝覺得她之所以活得陽光、恣意,全賴于母親故後,父親給予了她足夠的父愛。
雖然父親納了胡姨娘,但胡姨娘對她不僅沒有強制親昵,更是把她當朋友一樣對待。
更進一步,可以說,胡姨娘一直把她當半個主子對待。
所以她從來不覺得胡姨娘搶了母親的位置。
但沈卿知和林婉柔不一樣,他們兩個從來都沒有給過她的孩子父愛和正确的母愛。
孟南枝溺水時,長子沈硯修已經六歲,對母愛已經有了一定的概念,分得清母愛和她愛的區别。
但次子沈硯珩當時才四歲,對于母愛的概念是混亂的,又攤上沈卿知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爹,林婉柔這樣一個歪了心的姨。
次子沈硯珩便到處找慰藉,直到遇見待他如弟、溫柔體貼的芙蓉姑娘。
孟南枝閉了閉眼,隻覺得馬車行得不夠快,便又催促長子,“再快點。”
沈硯修此時也已經從母親的語氣中反應過來,珩弟可能去了醉香閣。
可那怎麼可能呢,珩弟雖然喜歡招貓鬥狗,偶爾捉弄下仆人,卻是從來不沾這些的。
而且他今年才十四,大衍律曆男子十五行完束發禮,才可以有通房,行那種事。
若是珩弟真的在“醉香閣”發生了什麼,那他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母親了。
珩弟,定是被人哄騙了。
思至此,沈硯修勒緊馬繩,催着馬兒加快了速度。待馬車在“醉香閣”門口停穩時,天空中的瓢潑大雨已經漸漸收了勢,化作淅淅瀝瀝的中雨。
醉香閣二樓垂下來幾條彩色的油布,像一道斑斓的簾幕斜搭到地外。外面雨還下着,門前行人落腳的那塊塊,倒硬是沒沾着半星濕意。
沈硯修輕躍下車,随手将蓑衣解下搭在車沿,沉聲吩咐道:“牽好馬。”
一個穿着青衣短打的奴仆聞聲快步上前,麻得地接過馬繩,忙不跌的應着:“好嘞,沈世子。”
餘光中卻瞥見沈世子竟然從馬車中迎下一女子,那女子身着素衣,鬓間隻插了根白玉簪,可偏偏那張臉擡起來,映得門下的彩布都失了幾分顔色。
“喲,這不是沈世子嗎?今日這麼大的雨還能把您給盼來,可真是我們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