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風宴設在平陽公府的水榭,四周環繞着碧綠的荷塘,荷花盛開,清香四溢。
孟南枝直等到天色漸暮,外出垂釣的父親還沒回府。
她不放心,便囑咐沈硯修兄弟倆去尋他回府,若是太晚便不用再來參宴,這才帶着劉嬷嬷前往赴宴。
她并未盛妝打扮,隻穿了件素色軟鍛羅裙,發間斜插了支白玉簪,偏偏在暮色的照耀下襯得肌膚似雪,如普聖光。
水榭内正在高聲說笑的幾位公子怔得住了口,就連正在吟詩作畫的幾位小姐也轉回了頭。
未與這些年青公子哥和小姐同坐,孟南枝隻淡淡掃了他們一眼,便移輕裙擺穿過拱月門,準備進入各府夫人所在的雅廳。
“那是誰家的姑娘?”
“怎麼也不與我們見禮。”
有人低聲詢問,語氣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驚歎與對稱呼的疑惑。
她雖年輕,卻梳着婦人的發髻,身旁跟随的并非年輕的丫鬟,而是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嬷嬷。
京城何時出現了這樣一位人物?
一聲輕喚喚住了她,“侯夫人。”
孟南枝轉過頭,隻見明挽月身着一襲淺粉色羅裙,輕盈地向她走來。
在她身後并未見到那個令人讨厭的家夥,明挽月直言不諱地問道:“侯夫人,沈硯修呢?為何您獨自前來?”
孟南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他臨時有事,稍後便會到來,你母親呢?”
明挽月答道:“她在裡面,請恕我不陪您一同前往。”
孟南枝點了點頭,目送她蹦蹦跳跳地走向自己那群小姐妹的席位。
明家母女如今能在這參加荷風宴,那便證明她的路沒走錯,長子沈硯修在她的掰正下,定不會再走上巨幕中那條路。
随着孟南枝進入雅廳,外面的人還在疑惑。
“侯夫人?哪家的侯夫人?”
坐在席位中間的平陽公府三公子甄少興,捏緊了手中酒杯,嗤笑道:“鎮北侯夫人,你們也配讓她見禮?”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鎮北侯夫人?!”
“她不是早死了”
“怎的這般年輕。”
端坐于雅緻廳堂的曹宛清早已等候多時,眼見孟南枝翩然而至,頓時眼中光芒四射,全然不顧身旁衆人的奉承,毅然甩開衣袖,疾步迎上前去,滿含期待地說道:“南枝,你終于來了。”
原本靜坐的幾位夫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所驚動,紛紛站起身來,面露疑惑之色,低聲議論着:“南枝?”
那個十年前溺死在大明湖底的鎮北侯夫人?
她們這兩日是聽着人說鎮北侯夫人回來了,還當是謠傳。
衆人随即圍攏過來,将孟南枝團團圍住,目光中充滿了好奇與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