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母親的安排,沈硯修自是沒有異議。
他自幼便信賴母親,如今長大後再與母親相處,更覺得母親為人果斷、做事妥帖,有很多他值得學習的地方。
隻是擡頭看向正廳的方向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好像忘了去扶暈倒的陸筝筝。
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但這想法也隻是簡單地在腦子裡過了一瞬。
在他看來,陸筝筝在明知那是外母親遺物的情況下還來讨要,完全失了身為小輩的分寸。
這與他以往所認知的“筝妹”大相行徑。
那語氣和言辭,倒是和婉姨逼迫母親跟父親回侯府的情形太相似了。
相似到讓他突然心生厭惡。
還好今日母親未看到她,若是知道陸筝筝來讨要外祖母的遺物,隻怕是堵心了。
他之前雖然不喜歡帶着觀棋,但對于觀棋的眼力勁還是非常認可的。
他既然交代了觀棋送陸筝筝回去,那麼觀棋就一定會送她回去。
距離孟府不遠的長街上,被沈硯修厭惡的陸筝筝坐在馬車裡越想越生氣。
今日不僅未能取回及笄禮,反倒被一名微不足道的奴仆諷刺嘲笑。
沈硯修不僅對她露出厭惡的情緒,還對她暈倒後置之不理,隻簡簡單單地派了一名書童送她歸家。
這一樁樁,一件件,自從她與母親踏入鎮北侯府以來,何時曾再受過如此委屈。
一切皆是因為南姨回來。
思此,陸筝筝揉了揉袖帕,擡手撂開車簾,柔柔弱弱地同跟在馬車後面的觀棋道:“觀棋,今日怎麼沒有見到南姨?南姨是出去了嗎?還有跟在世子哥哥身邊的那個人是誰?怎麼沒有見過?”
觀棋加速上前走了兩步,低垂着眉眼,隻回答了自己可以回答的問題:“回姑娘,那是二公子的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