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直視于他的次子沈硯珩,再落在孟南枝清冷表情的臉上。
沈卿知眉間緊鎖,深思片刻後,退一步對沈硯修道:“既然你不信為父,為父也不強求。但為父會回府安排幾個得力的護衛來,到時你與太子說下,讓他們跟着你,也能一路護你安全。”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沈家的世子,這是為父的一片心意,”
沈硯修皺眉,父親突然變得如此“慈愛”,他有些不能适應,所以他下意識地看向母親。
孟南枝輕拍了拍他的手腕,對沈卿知道:“侯爺,免了吧,您府中的護衛恕我不敢用,一個家仆都敢勾結外人污蔑主子,真用了您的護衛我怕那護衛再勾結外人害了我的修兒。”
原則上說不該替孩子拒絕來自父親的“關愛”,但孟南枝心中清楚地知道沈卿知哪裡是擔心修兒。
他今日所做目的,分明是想借此機會在太子面前刷些好感,說不定還想在赈災之事上分一杯羹。
沈卿知被孟南枝連諷帶棒的話堵得語塞,偏偏她所言又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正憋得面紅耳赤間,隻聽一道嬌柔之聲響起:“南枝,話怎麼能這麼說呢?以前那惡奴是他私自犯了錯,又不是侯爺的錯,哪有做父親的會不心疼自己孩子的,侯爺待修兒他們可是一片赤誠。”
林婉柔穿了一身正綠色的襦褂錦裙,在陸筝筝的攙扶下袅袅婷婷地入了廳堂。
雨水倒沒打濕她的臉,隻有裙擺微微沾了些水汽,但那身上混着雨後潮氣的脂粉香,熏得人直犯惡心。
胡姨娘皺眉看了眼廳外,覺得門房來順年紀有些大了,應該添上兩個年輕點的幫他看門。
要不,有些不該來的狗,總是攔不住。
東鄰府院。
強壯的百萬又上了圍牆,并對還在忙碌的錢飛炫耀,“看我厲害吧,隻在鎮北侯府門口嗷了一嗓子,這鎮北侯的平夫人就來了。”
錢飛翻了個白眼,“你快下來幫着收拾東西,我還要再去軍中選些精衛。”
百萬直看到林婉柔進了廳堂,才下了牆,開始聽錢飛的安排去幹活。
聽錢飛的,有那平夫人在,鎮北侯休想挖将軍的牆角。
林婉柔進入廳堂後,目光佯裝慈愛地在沈硯修和沈硯珩兩兄弟身上掃過,嘴上更是一副關心體貼替他們不值的言辭。
“修兒不管怎麼說都是沈家的孩子,侯爺作為父親,自然是想護着他周全。南枝,不管怎麼說你也是當母親的,怎的如此狠心,連這點心意都不許?”
孟南枝冷冷瞥了她一眼,絲毫不留情面道:“林婉柔,你是昨日沒吃夠教訓,非要一個勁兒地跑到我這裡來刷存在感,再吃點教訓不成?孟南枝的孩子,我自會護着,用不着旁人來指手畫腳。”
林婉柔面色一僵,攥緊了手中帕子,走到沈卿知身側,眼中似被孟南枝責斥得含了淚,“侯爺,您看妾身也是一片好心,沒想到南枝還是這般誤會妾身。”
沈卿知此刻盯着她又想落淚的眼睛,有些心煩。
但他到底是剛因林父落了實處,雖心中不滿她多事,眼下也隻能護着她,皺眉對孟南枝道:“南枝,婉柔同我一樣,也是關心修兒,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隻是那語氣卻不如先前淩厲,多了幾分軟膩。
林婉柔當下便暗紅了眼睛,手中帕子被她攥得皺巴成一團。
果真如她所想,孟正德被封右相,沈卿知下朝不回家,跑到孟府來。
定是存了想與孟南枝和好的心思。
思此,她挽了帕子先孟南枝一步開口道:“侯爺,您也不要怪南枝,畢竟南枝有屠戎将軍做靠山,屠戎将軍那般心悅南枝,此行定是将世子護成親兒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