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淵說這話的時候盯着江渝看,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神情變化。
他在試探江渝,試探江渝有多大的野心。
江渝察覺到霍沉淵的意思,她抿了下唇擡頭看向霍沉淵認真說:“我想去上學,我不想一輩子做一個廠妹。”
她說着頓了一下,緊緊盯着霍沉淵看:“既然我是霍家的人,如果我不去上學才是真的丢霍家的臉面。”
一句話就表明了自己的意願,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霍建軍笑着說:“好好好,這才像我霍家的女兒。”
說完他也不顧其他人的反應,親自領着江渝和林文秀兩人上樓,霍家給江渝準備的房間寬敞明亮,就連被褥都是全新的。
女兒被看重林文秀自然欣喜,她感激地握緊霍建軍的手,霍建軍回握住她的手,輕聲說:“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那麼客氣。”
霍建軍又看向江渝說:“晚上為你們接風洗塵,現在你可以熟悉熟悉周圍環境。”
他有工作要忙,臨走前叮囑林文秀,如果有人欺負她,一定要和他說,這才匆匆離開。
傍晚時分,院子裡有下人在準備晚餐,足足擺了三張大桌子,可見主人家的重視。
等準備差不多衆人便開始陸續落座。
林文秀穿着一身得體的藍色布拉吉,雖然局促不安,但在霍建軍的鼓勵下,也隻能硬着頭皮,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着來來往往的鄰居。
賓客起先還算客氣,沒有給霍建軍臉色看,等酒過三巡漸漸有人喝上了頭,看着林文秀越看越不順眼,說話也沒有個把關,明裡暗裡地在說林文秀和江渝的壞話。
角落裡,王嫂正和另一個瘦高個的李嫂竊竊私語。
“一個二婚的女人,帶着個拖油瓶,有什麼好張揚的?我看啊,就是個狐媚子,把霍師長給迷住了。”
李嫂撇了撇嘴,目光刻薄地投向江渝:“你再看她那個女兒,瘦得跟個讨債鬼似的,一臉的苦相,一看就沒福氣,别再是個克人的主,把霍家的好運氣都給克走了!”
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落在了路過的霍振山耳裡,他的臉漲得通紅,越發覺得丢了臉面,徑直越過人群來到霍建軍面前壓低聲音不滿道:“您看看,現在他們都在笑話霍家,難道您不覺得丢人嗎?”
霍建軍本來喝酒喝得正開心,聽到這話,他掃了周圍的人一眼,見他們沒聽見,這才盯着自家三兒子。
“我丢什麼人了?都是我霍建軍光明正大接回家的,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們有名有分,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你在我面前說這些就算了,不許在文秀她們母女面前說。”
霍建軍知道自家兒子為什麼突然這樣,他沒有遲疑,突然站起來對着衆人說:“今天請大家來,就是想和各位街坊鄰居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愛人,也是日後即将陪伴我一生的人,林文秀同志。”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林文秀身上,自豪道:“我知道,外面可能有些風言風語。我今天就當着大家的面把話說清楚,我跟文秀認識的時候,她已經跟前夫離了婚,是堂堂正正的單身!隻是礙于幾個孩子所以才一直跟他們住一起。”
他說着拍了拍江渝的肩膀,說:“這是我的女兒,江渝,現在開始,我不希望聽到有人惡意中傷我的家人。”
竊竊私語的聲音頓時都消失,起碼在這裡他們不适合當着霍建軍的面繼續說江渝或者林文秀的不是。
除非他們是真的想和霍家對着幹。
立馬有人主動祝福道:“大哥,祝你和嫂子長長久久啊。”
等衆人祝福完霍建軍坐下,霍振山語氣有些沖說了一句。
“我看爸您真是昏了頭了。”
林文秀察覺到他們這邊的沖突,連忙拉住霍建軍的胳膊安撫說:“是我不好,别和孩子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