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你的手那麼髒,别碰我!”
那一刻,她看着自己為了這個家、為了他們兄弟的前途,在冰冷的零件和刺鼻的機油裡泡出來的雙手,再看看他那副理直氣壯的、嫌棄的嘴臉,心髒像是被泡進了冰水裡,一瞬間,什麼委屈、什麼疲憊,都感覺不到了,隻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麻木。
原來,她所有的付出,在他們眼裡,不過是髒。
髒嗎?
髒的是手還是人心?
江渝緩緩擡起眼,目光落在了江保國臉上。
那目光隻有一種看陌生人般的、徹底的疏離與冰冷。
她聲音不大,不卑不亢,
“我說過,我和江家,已經沒有關系了。”
說完,江衛民上前就準備抓江渝,把她拉回家,就像以前一樣打一頓。
霍司烨看着氣不打一處來,擋在江渝的前面。
“你們想幹什麼?動我妹妹。找死啊!”
江衛民說,“她是我江家人,是,她現在住你們家又如何,老子想打她就打了,你管得着嗎你?”
霍司烨一腳踩在凳子上,一邊撸修管子,“你看我管不管得着,你來動手試試,我不給你這車間給掀翻了我不姓霍!”
江月華在一邊拉着江衛民,小聲勸道,“爸,不要得罪霍家的人,再說了鬧大了對你名聲影響不好,反正她江渝也是個沒上過台面的土包子,給她了演講稿她上台也會哆哆嗦嗦,說話不利索的。”
江衛民氣得發抖,但看在霍司烨擋在面前,也沒辦法。
恍然見,他瞥見江渝腿上放着一疊寫得密密麻麻的稿紙,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地就伸手去搶!
“你這死丫頭,還說沒寫!嘴上說得狠,心裡還不是向着我們?快給我!”
他以為那一定是給江保國準備的講稿。
霍沉淵的眉骨危險地壓了壓,扣在膝上的手指微微收緊。
霍司烨則眼疾手快,一把扣住江衛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江衛民龇牙咧嘴。
稿紙在拉扯中散落了幾張在地上,上面畫着的,卻不是什麼演講稿,而是一個個複雜的函數公式和精密的機械結構圖!
江衛民的動作,僵住了。